周遠征揉了揉眼睛,路燈太暗,帶來的資料壓根看不清楚,隻好一張一張收拾好。
聽到兒子的問話,他意味深長地側頭看了正在開車的周青朔一眼,
“你知道了?”
“臥槽,爸,原來你知道啊……”
一句臥槽都不足以表達周青朔此時內心的震撼,他還以為他老爹一個人在京都啥都不知道呢,原來老爹不但知道,還默默地搞出了這麼多動靜,
就,服氣!
“爸,媽跟遙遙也在省城,咱們要不要通知他們?”
周遠征疲憊的合上千斤重的眼皮,這些天他都沒有睡好,“不了,等事情辦好了先!”
從機場到省局一路無人,
仿佛有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正在暗處博弈。
這個夜晚,注定是無眠的。
從湘南省坐火車南下的周青玥也很難受。
不單單是自己的手臂難受,還有身邊眼神空洞的男人也難受。
“喂,你坐過去一點,怎麼變得跟個傻子一樣。”
時間太緊,隻能買到硬座。
而從湘南省省城到羊城需要12個小時,也就是他們要一直擠在一個綠皮直角90度的椅子上到中午。
周青玥哪裏受過這種罪,這段時間簡直把自己前輩子沒有受過的罪全受光了。
木訥的周衛東隻是一個勁兒地傻笑,“小妹別生氣,大哥讓你……”
笨拙地拍了一下周青玥的背,周衛東笑嘻嘻地站起來,絞著手指像是一個做錯事的小男孩站在座位旁邊,“小妹肯定又痛痛了,大哥給你呼呼……”
說著,靠著座位蹲下來,口水刺啦地朝著周青玥的左手上吹氣,還從褲子口袋裏拿出了一顆已經融化的大白兔奶糖,
“妹妹吃……別讓老二跟老三發現!”
“吃吃吃!”
周青玥的眼淚沒有征兆地掉了下來,她紅著眼眶一把推開了伸過來的糖,壓著聲音,
“我以後再也不吃糖了……”
說完縮著腳睡在了梆硬的桌位上,
火車哐嘰哐嘰的緩慢前進,窗外黑洞洞一片,
車廂內什麼味都有,唯獨沒有香氣,就連周青玥身上也不再有香氣,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血腥氣。
周衛東靠著凳子坐在了地上,
他能感受到座位上的小姑娘跟火車一樣,都在顫抖。
沒什麼能做的,他隻是把衣服給她蓋好,輕輕拍著小姑娘,來回不停地唱著小時候的歌,
“睡吧,睡吧,我的小寶貝呀……”
周青玥躺在凳子上,不知道是左手臂的疼痛讓她睡不著,還是身邊人的歌聲讓她睡不著。
她忽地就想起小時候,
媽媽也是這樣拍著三哥睡覺的,而自己從來就沒有享受到這樣的待遇。
那時候她還以為是媽媽重男輕女。
原來事情是這樣的,
越想心裏就越痛,陸鬆柏為什麼要幹這麼蠢的事?
她如果好端端地在陸家,應該也是幸福的人吧。
而對於此次去港城,她也是忐忑的,聽說那邊有自己的親身父母。
——
周青玥跟周衛東坐坐的火車剛離開湘南省,
周遠征也根據省局的線報找到了陸鬆柏的藏身之地。
這是一次聯合行動,
省局這邊也派出了當地的武jing力量,都統一歸周青朔帶隊指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