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行想了一下：“合約五年，從現在生效，至於你在這五年中的設計作品，盛世集團必須擁有優先購買權。”
溫如初微微皺眉：“不行。”
兩個字，立刻就讓洽談陷入僵局。
沉默許久，最後還是盛行首先打破沉默：“我已經做出了讓步，人應該知足。”
“當初您將我從決賽門口刷下去，就已經否定了我的設計，如今又想擁有優先購買權，您這就是傳說中的站著茅坑不拉屎？”溫如初說的坦蕩，完全不在意對方流露出來的不滿，“我提出的條件隻有這兩條，如果您不能滿足的話，那這次的合約就沒什麼好談的了。您如果又想拿著抄襲的事情來威脅我，大可以立刻召開記者會，最好把我抄襲賀鞏的事情宣揚得人盡皆知。直接把我逼上絕路，到時候我就可以毫無顧忌地轉投沈氏，就算自毀前程，我也要拉著盛世集團來陪葬。嗬，光腳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就拚個魚死網破！”
盛行的神色終於慢慢發生了變化：“看來，你這是打算破釜沉舟了？”
“沒辦法，我這個人就是這副德行，你要讓我不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
最終，盛行還是同意了她的兩個追加條件。
簽好合同之後，一式兩份，一人拿了一份。
盛行叫住正準備離開的溫如初：“今晚有人請客吃海鮮，你跟我一起去吧，就當是你簽約盛世集團的接風宴，如何？”
溫如初想都沒想就一口回絕：“不必了，您自己慢慢享用吧，我先回去了。”
“既然簽了合約，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下屬了，不過是吃頓晚飯而已，連這個點麵子都不給嗎？”盛行扶了扶眼鏡，微微一笑，“像今後這種應酬的場麵還會很多，我要是你的話，就抓住機會趕緊適應，免得將來再鬧出狀況。”
溫如初抿緊嘴角：“……”
一個小時後，盛行帶著溫如初來到明珠一號，霍雲林還在下麵停車，要晚點兒才能過來。
明珠一號是最近新開的一家海鮮酒店，這裏的海鮮都是從沿海空運過來的，必須提前預定，味道非常鮮美，當然，價格也是貴得離譜。一般到這裏來消費的顧客，明顯都是擁有一定財富地位的社會成功人士。
奢華的裝修，無處不透出一股子高高在上的氣質，溫如初走在這裏，頓時就變得一場拘束。她越來越後悔，自己怎麼就受了盛行的蠱惑，居然真的答應來到這裏吃什麼狗屁海鮮？！
她的家境還算不錯，也僅僅算是不錯而已，並未到達一頓飯就能吃掉五位數這樣高端的地步，自然也不會進到這種燒錢如紙的銷金窟。
漂亮的服務員小姐恭敬地詢問：“請問二位有預定嗎？”
還沒等盛行回答，就有人出聲叫住了他：“這不是盛總嗎？真是難得啊，盛總肯賞臉來我這裏吃頓飯，蓬蓽生輝了啊！”
來人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人，體態略微發胖，圓潤的臉上還戴著一副眼睛，看著不像斯文人士，倒是更像假裝文化人的小流氓。
盛行也笑著跟他打招呼：“予英，好久不見。”
兩個人親切地握手。
對方熱情地笑道：“想請不如偶遇，盛總就賞個臉，和我們一起吃個飯吧。想吃什麼隨便點，今天我買單，能給這個麵子嗎？”
話說到這個份上，還能說不嗎？
於是乎，兩桌人湊成一桌人，長方形的桌子旁，坐了七個人。
溫如初大概掃了一眼，除了盛行和後來的霍雲林，其他人她全都不認識。不過看他們熟稔的樣子，似乎彼此都很熟悉，言談非常輕鬆。
一直到上菜之前，溫如初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她就像個透明人，靜靜坐在盛行旁邊的位置。
盛行手機忽然響起，他舉起手機，抱歉地笑道：“我出去接個電話，你們先吃，我很快就回來。”
他走掉之後，霍雲林找了個機會，低聲跟溫如初介紹了桌上幾個人的身份來曆。
坐在上首的那個假斯文男人，名叫唐予英，是這家明珠一號的小開，難怪他開口就說請客，感情這裏就是他家裏開的；坐在他旁邊那個精致美貌的卷發女人名叫白雨霏，以前是盛行的特別助理，後來傍上大款，現在是名副其實的闊太太；至於另外兩個男人，一個自己開了個大律師行，還有一個則是剛從國外回來的高級投資顧問。
他們全都麵帶微笑，低聲談論著溫如初聽不懂的話題，她就那樣靜靜聽著，一聲不吭。
這個時候，服務員在每個人的麵前放下一盆檸檬水，溫如初完全不知道這是幹什麼用的，是用來喝的？還是用來漱口的？
她不動聲色地觀察其他人，見到大家很自然將手放到玻璃盆裏，用檸檬水洗手，然後用旁邊服務員遞上來的毛巾擦手。
溫如初有樣學樣，也用檸檬水洗手，再用毛巾擦幹。這情景讓她想起了《紅樓夢》裏，林黛玉初次到賈府的情景，這種微妙的心情令她暗自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