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不是她的菜,可因為經常聞見,所以她對公主的後花園的味道十分熟悉。
用力嗅嗅,那味道卻再也聞不到了。
舒潯抱著一堆快遞走到樓下,把行李拿出來,坐在花壇旁邊,才發覺雙腿酸麻。她覺得莉雅的老公在隱瞞些什麼,他的話漏洞百出,邏輯也匪夷所思。試想,連左擎蒼這個幾年前分手的前男友,在聽說她來了首都之後都打算來接她,更何況是一個正在尋找自己妻子的丈夫,見到前來幫忙尋找妻子的人,居然用一種驅趕的態度,好像她是來添亂的一樣。
最難以解釋的是,關門一霎那,她聞到的味道,跟夢裏的香水味一模一樣。這究竟是她太累導致的幻覺,還是莉雅冥冥之中的暗示?
舒潯不願往壞處想,隻能推斷,莉雅老公是因為懷疑老婆出軌私奔,心裏憋著一口氣,覺得家醜不可外揚,所以態度才那麼不好。這時,舒潯由衷的期望莉雅是真的跟情人私奔,一切都隻是家庭鬧劇。
45分鍾後,左擎蒼如約而至,開一輛黑色的英菲尼迪QX70,車如其人,很適合他。小區裏並不寬敞,舒潯等他慢慢倒好車,才走過去,果然,左擎蒼沒有看她,而是帶著探究,慢慢把周圍的一切掃視了一遍,最後,才把目光落在她臉上。
舒潯大學談戀愛時,帶著憧憬、驕傲和在喜歡之人麵前女孩子慣有的小自卑,每次約會前都要精心打扮一番,再趕時間,粉底總要上一遍。幾年之後,她發現自己成熟了,也比以前更自信了。她不再刻意地為了見左擎蒼而精心打扮自己,也不在乎讓他看到素顏的自己。在她看來,自己之於別人的價值,不在於別人對自己容貌的讚賞。
她要趕飛機,要轉公交,奔波等人,就算出門前略施粉黛,現在也掉得差不多了。為了走路方便,她穿了件印著英文字母的T恤和很普通的牛仔褲,腳上一雙舊NB休閑鞋。她認為,自己現在的成熟在於,不再害怕左擎蒼會因為看見近乎素顏、打扮隨意的自己,而不喜歡她。
車子在夜色下奔馳,舒潯坐在副駕駛,空調冷風輕輕吹在她臉上,熱了一天,出了一身汗,現在終於坐在了溫度適宜的空間,四周充盈著淡淡的汽車香水味,感覺很舒服,還有點犯困。
“出了什麼事?”左擎蒼沒有寒暄,在一個路口等紅燈時,開門見山。
舒潯偏頭瞥了他一眼,“一點私事。”
“即便是私事,也不是什麼讓人高興的私事。”左擎蒼右手搭在方向盤上,左手手肘靠在了窗戶邊,“你給我的地址是一個居民區,到現在還帶著行李,可見你根本沒有訂酒店,而且也沒有留宿在別人家中。對於這次出行,你毫無計劃,我不認為你會在上班之前來首都找我,所以,你找的是別人,但是,沒找到。”
“我有個朋友不見了。”
“男的女的?”
舒潯無語地別開頭。
“你的朋友結婚了嗎?”
“結了。”舒潯回答,“去年上半年。”
“她與丈夫的關係怎麼樣?”
“至少我沒聽說他倆有矛盾。”
“所以……”
他這麼快就得出結論了?舒潯有點期待地轉向他。
“你的朋友是個女的。”左擎蒼篤定地說。
原來是在套她的話!舒潯再次無語地別開頭。
“你朋友的家人一定有問題。”左擎蒼踩下油門,繼續往前開,“一個人失蹤後,滿世界尋找打聽的基本都是親人,其次才是朋友同學。最後,他們會選擇報警。你千裏迢迢趕到首都找人,一定是因為朋友家人尋找不利或者久久沒有報警。兩個可能,你朋友的家人知道她在哪裏,根本不擔心她出事;第二,她的家人受到了脅迫,你朋友的處境非常危險。”左擎蒼餘光瞥見舒潯握緊的拳頭,補了一句,“希望是第一種。”
“你是說,從她的家人開始入手?她丈夫對我很抵觸,她父母遠在湖霽,不過,我來之前問過,他們夫妻倆現在在火車上。”說罷,舒潯把事件經過告訴了左擎蒼,包括自己那個奇怪的夢。
“她丈夫懷疑她出軌私奔,怕被人知道丟麵子,所以遲遲不肯報警。”左擎蒼複述舒潯陳述中的一句,好像在思考什麼,半晌,“聽起來合情合理。”
舒潯眉頭一皺,“你也覺得是我多管閑事?”
“不。”左擎蒼單手打方向盤的樣子有種無以名狀的瀟灑和英俊,“我們正在去派出所報警的路上,準備下車。”
舒潯抬頭一看,派出所藍色的牌子出現在前方不遠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