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茂放下碗,狠狠剜了隨從一眼道:“休要高聲,我們糧草已不多浪費不得,何況吃些沾土的粟米飯算什麼,某小時候粟糠、草根、樹皮、觀音土什麼沒吃過呢?”
鄧茂說著說著想起小時候吃的苦,雙眼不由變得濕潤起來,好一會才從痛苦的回憶中醒來卻見自己的隨從也被自己帶的情緒低落許多,心知不好,聲音一轉道:“可自某追隨大賢良師以來,治瘟疫、救病人、施粥、求雨,十餘年吃得飽穿的暖,這大漢的根基早已腐朽不堪,隻有大賢良師才能帶我們建立一個吃得飽穿得暖的大同世界。”
那隨從也是一臉堅信:“唯有大賢良師才能給予我們一個溫暖的世界。”
“殺啊!”
張飛大嗓門將鄧茂二人的溫情時刻打斷,鄧茂的隨從一臉憤怒的罵道:“該死的小白臉,渠帥某請命出去斬殺小白臉,不殺了他某絕不回來。”
鄧茂卻意興闌珊的道:“算啦!小白臉若是真想跟我們硬碰硬的決戰,早就被某斬殺啦!任他們去吧!我等隻要困守村聚不出,某就不信他能殺進某數萬大軍中來。”
鄧茂的隨從想到外麵的數萬黃巾亂民,憤怒掩飾的恐慌頓時消散與無形。
一夜下來,張飛的大嗓門成了黃巾亂民的娛樂,鄧茂因解決缺糧問題苦思一夜的大腦昏昏沉沉的睡去。
雞鳴聲響起,夜進入黎明前最後的黑暗期,張飛的大嗓門再也沒響起,黃巾亂民迎來久違的安靜期,村聚外麵一隊隊手持長槍的青壯口銜枚貓著腰悄悄的靠近村聚。
進村道路前的哨兵被幾個身手利落的葦甲大漢捂嘴抹脖,葦甲朝外麵的長槍青壯一揮手,長槍青壯們悄悄從村道走進村聚內。
李二蛋昨夜趁張飛進攻黃巾亂民混亂多喝幾碗粟米粥,清的幾乎可以照人的粟米粥沒多少存貨,很快就消化完變成水的李二蛋被尿憋醒,匆匆自房內出來撒尿,一番痛快淋漓的水聲讓李二蛋一陣輕鬆,惺忪的睡眼微微一睜就看到滿天的竹葉飄灑。下雪嗎?揉揉眼卻發現是竹葉,天上怎麼下竹葉呢?奇怪。
嘩啦嘩啦的聲音依舊再響,我不是尿完了嗎?李二蛋再抬頭時就看到一群身穿褐色衣服的青壯手持長槍的衝進來,黃巾亂民中沒這樣式打扮的人啊!倒是白天張飛帶的人穿這種顏色的服飾。張飛!李二蛋一個激靈,敵襲!
“敵襲!敵……”
李二蛋隻喊出一聲就驚動悄步進來的青壯,一個健碩的大漢聞聲從背後抽出一根竹槍猛地朝其一擲,巨力將李二蛋軀體穿透並帶著其紮進一旁的木柱上。
李二蛋的呼聲讓守夜的高三順不滿的喊道:“二蛋,你丫想死嗎?”高三順剛說完,就看到李二蛋的身體被紮進門前的木柱上,高三順一時懵了,隨即拍醒身邊的黃巾青壯:“敵襲!敵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