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開始尋找車子的主人,有個人出麵承認車是他家的,但他說他雇的另一個人開的車,黃小虎怎麼會開他的車,他是不清楚的。
這話,自然是表明,他不想承擔額外的責任。
卓彥宏有點憤怒,卻又不敢貿然的上前。
他一看黃小虎的家人在,他就有點膽怯,不敢上前。他不知道怎麼介紹自己。他隻能混雜在一群人裏,坐的遠遠的,像是其他人的家屬,而眼睛卻一直盯著手術室。
手術室的燈一直亮著,護士們進出都是一路小跑,沒人敢上前去打擾,卓彥宏半是驚恐半是焦灼的盯著每一個進出手術室的人。他的雙手握成拳放在膝蓋上,怕自己忍不住會發抖。
像是一個世紀,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穿著手術服的醫生出來了,大家立即圍了上去,卓彥宏試圖也過去,卻捏了捏拳頭,沒有站起來。
“傷口沒有傷及要害。”一邊拿下口罩一邊對著黃小虎家人這麼說的醫生的神態卻並不輕鬆,他對鬆了一口氣的幾個人又說道:“可是病人的身體非常差,可能是因為過度肥胖,他的心髒功能很不好,送過來的時候失血又比較多,現在還處在昏迷狀態,也不能說完全脫離了危險。還要觀察一夜。”
此話一出,讓原本就緊張的黃小虎的母親,更是開始大哭。
但卓彥宏卻覺得自己處在另一個空間,他隻覺得身邊亂紛紛的,可什麼也沒聽到,他像是聽到有人低聲勸慰,有人高聲哭喊,有人爭辯,卻完全沒有他自己的血管裏的血液流動的聲音大。
他坐了好一會,才扶著自己的膝蓋站了起來,他知道,這個時候,他能做的隻有一件事情……
卓彥宏是一個多星期之後才看到已經轉到普通病房的黃小虎。
原本坐在床邊的黃小虎的媽媽,一見卓彥宏進來,立即站了起來,她知道卓彥宏是黃小虎的老板,更重要的是,他借了一大筆錢給他們家讓他們渡過眼前的難關。她對卓彥宏有點兒類似敬畏的怕。
而卓彥宏卻不太好意思麵對她,更客氣的寒暄著坐到了床的這一邊。兩人幹巴巴的說了幾句有關黃小虎情況的話。
這正是中午十分,卓彥宏表示她可以去吃點飯,他可以替她看一會。
黃小虎的媽媽點點頭,站起來去打飯了,她托醫院對麵飯店給她燉的黑魚湯也應該快好了。
卓彥宏見她走了,去並沒開口說話,隻把自己的手提包放在了旁邊的小桌子上。
但自打卓彥宏一進門,黃小虎就一直盯著卓彥宏看。他發現卓彥宏瘦了,人也看起來有點黑,臉上更是看不到一點笑容。
這讓黃小虎有點忐忑,他還不能亂動,隻能老老實實的直躺著,這是他入院以來第一次和卓彥宏單獨呆在一起,他不清楚他先和卓彥宏說什麼。猶豫了好幾次,才終於想了一句話:“聽說你借了十幾萬給我家?”
“恩。”卓彥宏扶住腦袋,輕歎了一口氣。手術費,住院費,營養費……哪樣不要錢,那幾個被抓著的,都表示沒錢支付,就算等法院判決了他們賠,也等不及眼前用。
“那我怎麼還你啊。”黃小虎有點犯愁。
卓彥宏俯身,伸出手摸了摸黃小虎的頭:“怕什麼,大不了你給我開十年的車。”
卓彥宏手的溫熱讓黃小虎一下子輕鬆了很多,包括心頭一直盤旋的不安和忐忑。是了,他沒有生氣,更不會不要他。可黃小虎卻總覺得卓彥宏有點不對勁,他想了一下,還是小心的問了一句:“你怎麼了?是不是哪兒疼?”
卓彥宏愣了一下,緩慢的笑了,一手把身後的床簾拉上,一邊俯下頭,含住黃小虎有點幹裂的嘴唇,溫柔的纏綿著。
但這樣的一個吻卻讓黃小虎有點喘,正當他大口的調整自己呼吸的時候,卻忽然聽到卓彥宏說了一句讓他非常驚恐的話:“等你一出院,你就給我減肥!”
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