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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彥宏的公司看著占地很大,其實裏麵大部分是廠房,負責辦公的不過一棟四層的小樓。還是舊式的,夏天太陽西曬的厲害,冬天又冷風直灌。一點也不舒服。
尤其他的辦公室還在頂樓上,更是難受。可這破房子跟有磁鐵一樣。不少人有空沒空就愛跑上來,喝著茶消極怠工,說是這屋子風景好,上來欣賞風景。有什麼風景?不過樓高點,又在郊區,下麵全是廠房,沒什麼阻擋,窗外就是大片的雲彩,尤其到了傍晚,更是漂亮。
房子雖然破,屋裏還是進行過一點裝修。牆麵被漆成了淡藍色,又放了幾張特別舒服的沙發在窗戶下麵。開個小型會議什麼的,也不用挪地方了。
可這沙發也讓某些人多了怠工的理由——沙發正好對著窗戶。一杯破茶捧在手裏喝了大半小時了還不起身。
坐在電腦後麵低頭工作的卓彥宏原本是不想說的,可也架不住自己的副經理這麼在眼前曠工,皺著眉抬頭:“趙康,你喝完了沒?!”
被頂頭上司罵的趙康卻也不著急,慢悠悠的把嘴裏熱茶咽下去,才開口:“我在外麵跑半個月才回來。你也不關心關心。難道隻準你腐化,我休息一下都不行啊?”
卓彥宏正在心裏感慨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嶽燦陽學,看把一個好好的孩子學成了什麼樣,正想說他兩句。可又偏偏對最後一句話上了心,沒了開玩笑的好心情,開口反駁道:“你胡說什麼呢。”
趙康把茶杯一放,起身走到了卓彥宏的桌子邊,笑著說:“你又是買新車又是雇司機的。排場好大呀。”
這話的指控可就有點嚴重了,怎麼也得好好的說清楚,卓彥宏把背靠到屋子裏唯一奢侈的辦公用品——真皮的黑色椅子裏,把手一攤:“這花的可都是我自己的錢,跟公司的財務沒關係吧?”
“我可沒說什麼。”趙康抱著肩膀笑得很得意:“公司有車有司機,依你的性格是不會這麼奢侈的。”停了一下又笑著說:“你不會是中大獎了吧?分我一半。”
卓彥宏抄起桌子上的鉛筆敲了敲湊過來要分錢的腦袋:“分。分你個頭。”
趙康捂著腦門亂喊:“打傻了!”
卓彥宏隻管他去瞎鬧。
等趙康自己玩夠了,才又趴到桌子上認真的對著卓彥宏說:“就算他揀了你的包,又沒要你給的報酬。可你也用不著這麼辦吧?”
卓彥宏心裏自然是有數。他原本也就想過自己買一輛小車,去哪也方便點,雖然買車的時間是急了點,去車行看一眼都沒試車就掏錢買了。但這事他並不是沒有一點計劃。但把黃小虎雇來,卻是個情急之下的延緩之計。
卓彥宏自己是有駕照的,可這一時半會的也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安排黃小虎,這車就先讓他開著。等他抽出了空,再安排個其他合適的工作。
可這邊趙康卻不肯放過他,又說了:“就算你雇他,也不用把他弄到家裏住吧?”卓彥宏心頭一驚,黃小虎住在他家不過三天,趙康是昨天剛回來的,怎麼知道的。但想想,肯定是昨天來過公司的嶽燦陽那個長舌頭說的。
“你不會是看上他了吧?”趙康越說越不像話,他雖然是很明顯的開玩笑的語氣,可終於讓卓彥宏撐不住了。馬上臉一板:“你胡說什麼!”
看卓彥宏難得的有點窘,趙康更得意了,笑著說:“明白,明白,他那個身材也不是你喜歡的。”白白害他得了消息,今天一大早特意跑去看了看卓總經理的私人司機。
卓彥宏自然不能讓他再這麼得意下去,反唇道:“你還管不管你們家嶽燦陽?”
一提嶽燦陽,原本還一臉得意笑容的趙康立即蔫了,人結巴了起來:“好……好的,你提他幹什麼呀。”
看著趙康這模樣,卓彥宏就不禁搖了搖頭,這小子現在已經被嶽燦陽給迷得不知道東南西北了。可嘴裏還是不忘提醒他:“我可是聽說他最近跟幾個台灣人走的很近,你多提防著點。那幾個人的名聲可不太好。”
趙康的臉紅的更厲害了。胡亂說了幾句,拿了文件就跑出去了。
卓彥宏知道他臉皮薄,也沒攔他,隻管讓他出去了。
他是上大學的時候認識才趙康的,趙康跟他一個學校,不過比他低了兩個年級。他早在上中學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自己的性取向,不過交朋友卻是上大學以後的事。那時候的學生已經開始興起在論壇裏的聊天室裏聊天。就是通過這個渠道認識趙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