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瑞揚走上前,蹲下身,平視著歐陽雪。她看著他,咬緊了嘴唇,聲音發抖地問:“你為什麼要殺人?”
冷瑞揚終於歎了口氣說:“葉為風的父母,是自殺,但他們確實是被我逼死的。”
歐陽雪屏住了呼吸。
冷瑞揚把她抱起來,慢慢放到床上,一邊檢查著她的腳踝一邊說:“我剛上大學的時候,父親成立了三個子公司,給我們三個孩子打理,許諾將來誰經營的好,就把沐森交給誰。我當時年輕氣盛,一心隻想證明自己是最強的,而葉赫,就是沐森最大的對手。我找到一個機會,用了一年時間,把葉赫逼到破產邊緣,當時我洋洋自得,父親做不到的事,我能做到,當時我隻有二十歲。”
冷瑞揚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對歐陽雪說話,像個犯了錯的孩子。
他繼續說:“我記得很清楚,那是個陰天,葉董事長從葉赫地產的那座高樓上跳下來,他的妻子也跟著他殉了情,兩個人摔得血肉模糊,葉為風當時呆了,我也呆了。”
歐陽雪打斷了他的話:“他們是自殺?”
冷瑞揚淡然地看著床單,波瀾不驚地說:“我為何要騙你?”
歐陽雪皺起了眉頭:“那葉為風為什麼認定你殺了他父母?”
冷瑞揚苦笑:“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葉為風這麼說,一點也沒錯。那個時候,他24歲,應該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他瘋狂地換女人,瘋狂地工作,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葉赫能有今天的繁榮,我功不可沒。”
歐陽雪在心裏歎了口氣,葉為風變了,冷瑞揚未嚐沒有變?他今天這樣沉默寡言,冷淡陰鬱,也是當初的後遺症吧。
歐陽雪拍了拍冷瑞揚的肩膀,可憐兮兮地說:“我腳好痛。”
冷瑞揚呆了呆,她這情緒轉換,也太快了吧……
歐陽雪伸手摸上冷瑞揚的臉,用兩隻食指撥著他的眼皮,兩隻拇指挑著他的嘴角,調皮地說:“笑一個,苦瓜臉。”
冷瑞揚往後縮了兩寸,皺著眉頭說:“別鬧。”
“我沒鬧,我是在生氣。”
“你生什麼氣?”
歐陽雪一本正經地說:“我在生葉為風父母的氣。生意這種事情,原本就有輸有贏,賭不起就別玩,有什麼大不了的,值得去死嗎?再說,並不是沒有挽回的餘地,葉為風都能做到,還把葉赫經營得越來越好,他父母怎麼就不行?”
冷瑞揚詫異地看著歐陽雪,他從來沒這麼想過。
歐陽雪哼了一聲:“他們自己死了一了百了,把痛苦丟給兒子,於心何忍?如果他們覺得公司比兒子更重要,那我真的很同情葉為風。”
冷瑞揚伸手撫上歐陽雪的臉頰,她沒有怪他,她在幫他說話,雖然是歪理,但聽著確實很舒服。
歐陽雪往前挪了兩步,撒嬌地說:“你是不是來接我回家的?”
冷瑞揚點點頭,他向歐陽雪的腳看了一眼:“讓醫生來看看,你的腳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歐陽雪誇張地說:“你要是再讓我住院,我死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