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行在一周後才見到溫薏。

彼時女人已經做完了骨髓捐獻手術,剛住院一周從醫院出來,約他見麵談一談結婚的事情。

“結婚?我答應過和你的交易嗎?溫大小姐是不是過於自信了。”

傅北行冷笑反問她,語氣中隱隱還夾雜著怒意。

溫薏點頭,“確實沒答應呢。”

她從包包裏拿出女士香煙,動作熟練地點燃,咬在嘴裏吐了一圈煙霧。

笑著說,“傅總不答應也沒關係,就當我人美心善,做了一件好事吧。”

“誰教你抽煙的?”

傅北行胳膊長,隔著咖啡圓桌把她的煙奪過來,掐滅在桌上的煙灰缸。

溫薏愣了一下,手有點癢,又從香煙盒裏拿了一支出來。

在傅北行怒視的目光下,倒也沒點燃,笑吟吟說,“老公不讓我抽,那我不抽好了。”

傅北行手指蜷縮起來,嗓音冷厲,“溫薏,別亂說話!”

溫薏‘嗯嗯’敷衍,捏著煙有點委屈,“我為了你的小青梅忍了好久了,從決定捐獻骨髓到今天出院,煙酒都沒碰一下的,你還凶我,好煩哦。”

傅北行腦袋有些疼。

他從椅子上起身,動作牽扯到身上的傷口,疼得他腳步微頓了一下。

隨後,他扭頭看還在椅子上坐著不動的人,“不是結婚麼,還不走?”

溫薏雙眸一亮,“答應我了呀?”

她起身跟上,又從包包裏拿出一份合約出來,“那我能不能再得寸進尺一下,請傅總您簽一份合約呢?”

傅北行垂眼掃過去,看到文件上巨大的‘結婚協議’這四個字有點好笑。

向來隻聽說過離婚協議書,他還是頭一次見過這玩意。

目光再朝溫薏臉上掃過去,她滿臉坦然,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畢竟是我逼婚傅總,總得為自己做點保障措施。”

文件裏麵寫得條條框框倒是清楚,甚至還包括夫妻生活,一周至少交一次公糧,她倒是沒敢多要。

另外便是一些財產方麵的協議,婚後男方如果提出離婚,那男方名下所有的財產都歸於女方。

“溫大小姐,獅子大開口不是這樣要的,你知道我名下有多少財產嗎?”

傅北行盯著溫薏,涼涼反問。

溫薏大大方方地搖頭,“不知道哦,反正你就說你簽不簽吧。你簽了呢,我現在就和你去領證,我戶口本都帶好了。你不簽呢,就這麼算了,我先前也說了,當我日行一善。”

傅北行抿著唇,垂著眼簾盯著這份合約。

溫薏還在繼續叨叨絮絮,說,“傅總如果覺得勉強的話,我不強求的。不過呢,你不簽的話能不能借我點錢啊,最近日行一善太多,我身上所有的錢都捐了,現在吃飯都得靠蹭。唔……住也沒有地方,可不可以收留我一段時間呀?”

她仰著頭,臉上洋溢著燦爛的笑。

傅北行眼尾有些泛紅。

像是怕人拒絕,溫薏又說,“怎麼說我也是你小青梅的救命恩人,別那麼小氣嘛。”

傅北行掐住她湊過來的臉蛋,強迫她將那雙眼睛朝其他地方看過去。

他滾了滾喉結,溢出兩個字,“筆呢?”

溫薏一愣,隨後反應過來,“你真要和我結婚啊?我告訴你哦,簽了這字就不能反悔的,要一輩子和我在一起的。”

她從包包裏翻出簽字筆,興奮地說出這話。

傅北行簽得十分幹脆。

以至於後來他仗著這句‘一輩子’為非作歹,覺得她這輩子都不會離開他,瘋狂地把那三年他的痛苦加之她身。

代價是,他承受著相同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