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男人的手掌大力撫摸抓握下,她的銀絲發套被扯下了一半,通過對麵的鏡子,栗旋看見自己的短毛黑發露出了一丟丟。
而且,在他的親吻摩挲下,她的整張蒼老麵皮,正以不可逆轉的方向在鬆動,在脫落……
壞了!要穿幫了!要泄密了!要死了!
栗旋心焦如焚,心亂如麻。
她心焦,她心亂,隻因想到複仇大計才剛開始,決不可以就這麼輕易敗了。
事實上,她身心如冰,並未動情,即使被火熱的吻襲擊,她也毫無感覺。
她心已死,不可能動情。
幸好此刻的他處在迷亂狀態,幸好他的眼是閉著的——隻要一睜開眼,他就會發現藍月婆婆的易容破綻,那麼,她所有的計劃都將流產。
眼觀顧溫潤處於癲狂狀態,根本無法停止狂熱的舉動,栗旋別無選擇,隻得一把按下他的腦袋,將他抱在懷裏。
“乖,別動。”
“放輕鬆,閉上眼睛,別睜開,讓自己進入最舒服的狀態……”
她施展催眠術。
不能通過視覺控製,便隻能通過心跳聲來影響對方。
顧溫潤不再狂亂,而是將一張線條柔和的臉,埋在她厚實的胸脯裏。
聽到熟悉的心跳聲在耳畔響起,他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下來。
他親得發腫的唇,仰月般彎起,笑得很甜美。
嘴裏喃喃地發出一些聲音。
“我就知道,旋旋你住在大師的身體裏……”
聽到這話,栗旋嚇了一跳,心髒都差點蹦出來。
“我知道,旋旋你的靈魂回來了,大師的意念帶你回來了……”
“別問我怎麼知道,我就是知道,大師的眼睛裏有你的影子……”
栗旋暗自吐了一口氣,反應過來,原來他隻是把她當做藍月大師,並沒有識破她的身份。
當下點了他的睡穴,讓他平躺下來,用浴巾覆蓋住他的下體。
他閉著眼,長長的眼睫覆蓋住狹長的眼瞼,在臥蠶處投下一片陰翳,俊俏的臉一如既往的好看,但在栗旋眼裏,卻早已沒有了好感。
如今看他,除了恨,也不過是在看一張雜誌上陌生人的麵孔罷了。
小時候,他的夢想是成為全夏國女人都想嫁的國民老公。
後來,他終於如他母親所願,登上了《財經金字塔》雜誌封麵,而她,卻再也不會像當初一樣捧著雜誌貼臉狂親了。
懷春少女幹的事,那叫青春,也叫疼痛。
痛,終究會疼醒一個人。
撫了一下他的額頭,熱度雖然退了一些,赤紅的皮膚變為粉紅,但溫度依舊很高。
她抓起一塊清醒糕,捏碎了,沾了水,塞進他嘴裏,但他似乎不想吃,本能地吐了出來。
此時的顧溫潤,像極了一個挑食的孩子,幼稚而惹人憐愛。
但栗旋是個狠心的人,不會憐愛他。
她隻想治他。
一根隱藏的銀針,自鞋底抽出。
那銀針彎曲自如,有三寸長。
平心而論,她真想一針針紮他的身體,將他紮成千瘡百孔,紮得墨血一碗碗地拔,紮得他吱哇亂叫,亦如曾經的自己。
但她是醫者。
醫者仁心,以治病救人為己任。
哪怕眼前是自己的仇人,她也必須先把他的病治好,再弄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