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禦虛宗如今的名聲多好,其他門派依舊覺得,這些人跟過家家一樣。
宗內也沒個年紀大的坐鎮,就一群年輕人帶著瞎胡鬧。
倒是懂禮節,但實在氣人,出門在外一個不如意,那是誰的麵子都不給。
偏偏這群年輕人還個頂個的厲害,修為方麵他們誰都比不過。
唯一一個有可能擋在眾人前麵說三道四的慕容宮主,也在短期內迅速倒戈,一副堅決維護禦虛宗的狗腿模樣,屬實辣眼。
玄月宮的弟子們甚至還在袖子上加了禦虛宗的一半宗紋,跟別的門派弟子聊天的時候就跟有什麼東西拽著他們的胳膊一樣,從頭到尾就沒放下過。
別的門派想破腦袋都沒想明白,明明是最容易鬧掰的兩個門派,關係怎麼就好成這樣了?
他們糾結的時候,晏淮流正由玄月宮的人陪著,前去幫他們檢查陣法。
“晏宗主如今的氣色可是越來越好了,屬實是讓老夫羨慕啊,聽說前幾天您親自指導弟子們,一連比試了三天?”
慕容宮主捧著他那又吃胖一圈的大肚子,樂嗬嗬的套近乎:“可惜老夫沒有福氣親眼看見,不過我那倆小弟子剛好去千經閣借閱,可把他們興奮壞了。”
晏淮流繃著一張臉,不想接話。
慕容宮主湊近了些:“聽說淩師侄還有餘師侄,受益頗多啊。”
晏淮流用力把手裏的符咒甩了下去,看著下方閃現的火光,以及那亮起來的陣法,轉身就往外走:“好了,陣法沒問題。”
“哎哎哎,晏宗主,慢一點慢一點,我特意準備了酒宴,做的全是您和行雲愛吃的菜。”
慕容宮主好不容易見晏淮流一次,巴不得多跟他說幾句,互相交流一下情報,他的副業可是多虧了晏淮流才能這麼火。
“不吃!”晏淮流還在生氣,拒絕的那叫一個幹脆。
“不吃也行,沒關係沒關係,要不您受累,繞個路,讓我那些個弟子見您一麵?他們之前都沒來得及感謝您的救命之恩,一直記在心裏,修煉都不踏實。”
這話一出,晏淮流果然停下腳步,雖然臉色依舊不好看,但語氣緩和了許多。
“隻是隨手之勞,慕容宮主不用一直宣揚,我也沒做什麼,這陣法能延續下去也是因為你跟幾位長老精心養護。”
“感謝就不用了,您也別給那些弟子們施加什麼壓力,我不需要他們記恩,過好自己的生活就行。”
慕容宮主擺擺手:“這怎麼行,我們玄月宮雖說比不上禦虛宗,但是弟子品行方麵,老夫可是嚴格把關,您就讓他們見一麵吧,不然他們還以為是我這個當宮主的不知感恩,沒法交代啊……”
說的可憐兮兮的,晏淮流沒辦法拒絕:“帶路。”
慕容宮主剛要流出來的眼淚唰的一下就收了回去:“哎,這邊請!”
像極了客棧的店小二。
“他們都念叨好幾天了,本來想著讓他們輪流去千經閣借閱,到時候有機會了就遠遠看一眼,不過這借閱的門派越來越多了,排隊都得排很久……”
“我這弟子也多,有的修為不夠,去了就是白白占用一次資格,而且您也不經常出現,見不到麵……”
慕容宮主囉裏囉嗦的說了一堆,倒是讓晏淮流的心情平靜了不少。
很快到了他們玄月宮弟子們修煉的地方,倒是比他們禦虛宗熱鬧不少。
畢竟他們禦虛宗,可沒人敢在修煉的地方擺攤的,像什麼話!
還有搭台子唱戲的!
玄月宮到底是幹什麼的。
正在心底吐槽,就見慕容宮主大手一揮,險些打在他鼻子上:“孩兒們!看看誰來了!”
晏淮流:……
他就不應該跟著過來。
無數道目光瞬間聚集在他身上,下一秒,晏淮流就感覺自己掉進了猴山。
玄月宮的弟子們上躥下跳,圍著他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又是感謝又是磕頭的,還有純誇的,套近乎的,鬧哄哄的。
慕容宮主在旁邊維持著秩序:“哎呀,散開點散開點!怎麼教你們的,隻許看不許摸,爪子不想要了是吧?一會兒顧行雲就過來揍你們。”
晏淮流的無語都要寫在臉上了。
他從前也是個鬼見愁,怎麼如今到這玄月宮一趟,還需要抬出徒弟的名號了?
這些個毛頭小子當年是沒感受過他站玄月宮房頂上罵街的氣勢嗎?
這群人倒是有眼力勁兒,被教育完一分鍾不到,就給晏淮流搬了凳子,送上瓜果點心,排著隊站好,眼巴巴的等晏淮流說話。
慕容宮主坐在旁邊,樂嗬嗬的主持這次的見麵大會:“來,有什麼想問的現在問,晏宗主特意過來幫你們解答。”
晏淮流回頭麵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慕容宮主嘴角一抽,僵硬的轉過頭,假裝看不到。
也就是這些個弟子們知道收斂,問題也沒有那麼刁鑽,問之前還變著法的誇人,晏淮流這才坐下來聽著。
不遠處的高樓上,慕容軒朗把手裏的紙遞給顧行雲:“喏,你要的東西,本來想把釀好的酒一塊給你拿來,但是最後一瓶昨天夜裏被父親喝光了。”
他往欄杆上一靠,順著顧行雲先前的目光看過去,有些無奈。
“不好意思啊,他沒什麼惡意的,就是看見晏宗主比較興奮。”
顧行雲把準備好的袋子遞給他:“沒事,帶師尊過來就是想讓他開心點兒,這是你要的月見草,景明去采的,他說最近天氣異常,暫時隻有這麼多,如果不夠的話得再等兩個月才有下一批。”
慕容軒朗解開袋子看了一眼:“夠了,我那裏也還剩點,加上這些剛好能煉一顆丹藥,謝了。”
“不用那麼客氣。”顧行雲晃了晃手裏的紙:“我抄錄一份,帶回去給師尊研究,不會外傳的。”
慕容軒朗無所謂的擺手:“不用,這就是我幫你抄錄的,拿走就行,就算傳出去旁人也不一定做的出來,沒想到晏宗主也喜歡這些,他是愛喝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