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悠環顧周圍，隨意搬了一張高過膝蓋的木凳，與陸不渝相對而坐。
“大伯，你找我有什麼事？”
陸不渝放鬆身體，慵懶的靠在鬆軟的椅背上，問道：“你是不是跟你女朋友說了我的事情？”
“您怎麼知道的？”
陸悠瞪大眼睛，滿臉不可思議的問道：“您是有讀心術嗎？”
“看你們還需要讀心術？”
陸不渝嗤笑一聲，不屑的說道：“吃飯那會，你的小女友的眼神就沒停過，想不知道都難。”
陸悠尷尬的撓撓頭，說道：“也沒別的，我就跟她說了一丟丟你和初戀的故事，真就一丟丟。”
說著，陸悠還在食指和大拇指間比出了指間宇宙。
陸不渝懶得去追究，他那點破事，讓唐婉知道了也好，就當個反麵教材，警醒自己。
“那個誰……”
陸悠適時提醒道：“我的女朋友叫唐婉。”
“對，唐婉。她對我的事有發表什麼看法嗎？”
陸悠稍加思索，說道：“有的。”
“她怎麼說的？”
陸不渝伸手拿過一旁的水杯，掀開杯蓋，慢慢湊到嘴邊。
“她說你還不如一根苦瓜。”
“噗——咳咳咳！”
陸不渝直接一口水噴到桌麵上，咳嗽個不停。
過了好一會，陸不渝才拍著胸口緩過氣，呼吸急促的問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字麵的意思。”
“算了，你們小年輕的事情，我不懂，也不想懂。”
陸不渝平複呼吸，表情重新恢複波瀾不驚的模樣，擺出長輩的架勢，問道：“你這個月去首都集訓，結果出來了沒？”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還明知故問？”
陸不渝負責打理陸家大院的事情，雖然不至於說掌控著陸家所有成員的信息，但陸悠入選奧數國家隊這種大事，必然會有人告訴他。
“聽你說，和聽別人說，總歸是不一樣的。”
陸不渝坐直身子，雙手十指交叉放在桌麵上，嚴肅的問道：“你確定要走數學這條路了嗎？”
“確定。”
“不後悔？”
陸悠毫不遲疑的說道：“沒什麼後悔的。”
“行。”
陸不渝再次躺進靠背裏，他沒多問，後輩的路是他們自己選的，除非作奸犯科，他做長輩的，當個兜底的即可，無需太過幹涉。
“路，你自己走，我不會刻意幫你做什麼，有需要再跟家裏說。”
“謝謝大伯。”
陸悠不是熱血愣頭青，會叛逆的說什麼“我不需要幫助也能闖出來”的傻話。
學術這東西，沒有表麵上看起來純粹，有陸家這一層背景，他完全可以減少很多沒必要的障礙。
“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你可以出去找你的小女友了。”
陸悠依舊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問道：“大伯，可以讓我也問兩個問題嗎？”
陸不渝默不作聲的與陸悠對視，想用長輩的威勢讓他知難而退，結果陸悠巋然不動，一副“你不答應，我就不走”的態勢。
陸不渝拗不過他，隻得答應下來，無奈的說道：“可以，你問吧。”
“您心裏還記著您的初戀嗎？”
一時間，房間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隻能聽見手表的秒針跳動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