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看著神情平靜的陸悠,猶豫的問道:“你們,不會連小學時都沒朋友吧?”
“有啊。”
陸悠抬手指了下李瑜,說道:“就他一個咯,其餘的都忘記了。”
小學的認識的人,在六年級畢業後,就分散到各個地區的中學去。而且彼時的事情,在陸悠記憶裏,已經模糊不清了。
即使曾經的同學站在麵前,他最多覺得很熟悉,想要喊出名字,基本沒可能。
就在唐婉覺得陸悠好可憐,想要說兩句好話安慰時,遠處響起體育老師粗獷的嗓音。
“二班的女生!過來考試!”
她隻好轉而說道:“我和年年過去了,你們別亂跑,中午一起吃飯。”
“嗯,知道了。”
隨後,兩位女生手拉手往籃球場走,剩下陸悠和李瑜在原處。
陸悠走到李瑜跟前,說道:“陪我去一趟小賣部。”
“做什麼?”
“給她們買點喝的,順帶說兩句。”
李瑜側過身,看一眼籃球場。
徐年正抱著一個籃球,和唐婉打嬉笑打鬧,等待考試開始。
“行吧,我們快去快回。”
……
校道上,兩個少年踩著樹木散落的陰影和太陽穿過葉片間形成的虛像,不急不緩的走著。
陸悠望向前方的道路,問道:“怎麼樣,十幾天過去,有和你媽聊過了嗎?”
“啊,聊什麼?”
李瑜轉過頭,一臉懵逼,但很快反應過來。
“哦,你是說讓我和我媽聊徐年的事?”
“所以,你說了沒?”
“唉~可以不提這個嗎?”
一提起這個,李瑜就下意識的想逃避,神情也變得沮喪。
“不可以。必須正麵回答。”
陸悠和李瑜多年兄弟,一眼就看出來他在想什麼,直接把他後路堵死。
“還沒說。”
“我就知道。”
從李瑜那糾結的樣子,陸悠已經得到答案了。
“這回又打算拖到幾時?”
“能拖多久,是多久。”
“你說你,和你爸有矛盾,無法好好談,我能理解。可跟你媽沒矛盾吧?這也不能說?”
李瑜胡亂的撓撓頭,煩躁的說道:“你以為每個人的老媽都像沈阿姨那樣可以和孩子打成一片啊?
是,我和我媽沒矛盾,但有隔閡,有代溝。在她麵前,很多話心裏都組織好了,可到了嘴邊,又說不出口,我能怎麼辦!”
陸悠很理解李瑜的困擾。前世的自己也是這樣,表麵上和父母客客氣氣,氛圍和睦,實際更像是出於親情而不得不帶上的麵具,其底下潛藏的,是深深的疲倦與疏離。
總有磚家會說,孩子不能理解父母的苦心,可父母又何嚐知道,在他們的教育下,孩子的真實感受。
李瑜家,便是這種父母與子代無法互相理解的典型例子。
“你是說,在你媽麵前說不出來,是嗎?”
“對,一坐到她麵前,就有種排斥感,什麼都不想說。”
陸悠垂眸沉思,望向地麵飄落的一張紙片,突然腦內靈光閃過。
“既然你麵對麵說不出來,那索性不當麵講了!”
“怎麼說,你是叫我發微信嗎?”
“不是,微信給人感覺有點隨便,無法體現你的決心,你可以試著寫封信給你媽。”
“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