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陽高照,仿佛要將大地最後一絲水分烤幹。
茅草屋裏,發出陣陣女子痛苦的嘶喊:“啊——”
女人的聲音沙啞至極,聲聲泣血。
“使點勁,就快要出來了……”茅草屋裏,由稻草堆成的床上一個女人披頭散發,身材幹癟,唯有肚子高高隆起,一張巴掌大的臉上被汗水打濕,她的身側,大嫂子夏春桃忙不迭地用破抹布擦著女人額頭上的汗珠。
女人瞪大雙眼,嘶吼聲伴隨著嬰兒細弱的啼哭聲,逐漸沒了生氣。
夏春桃連忙用幹淨的布將孩子包裹起來:“是個男嬰!”
就在這時,久不下雨的福壽村突然響起一道驚雷,緊接著,茅草屋外雷雨交加,傾盆大雨嘩嘩而落。
夏春桃興奮地對著床上的女人道:“妹,你快看,你的孩子剛生下來,外頭就下雨了!這是福兆啊!”
床上的女人頭一歪,早已經沒了氣息。
夏春桃懷裏的嬰孩仿佛感應到了母親的離世,張開口小聲音哭了起來。
好疼……
好不容易睜開了雙眼,入目的不是自己的農家小院,而是破了洞,被烈日烘烤的燥熱至極的稻草房頂,沈玉嬌艱難咽了口口水,喉嚨撕裂的感覺讓她很不好受,吞刀片的感覺讓她瞬間清醒過來,沈玉嬌愣了下,有些不知所措。
這什麼情況?
我是誰?
我在哪?
沈玉嬌疑惑三連。
“唔……”兩腿間疼得厲害,沈玉嬌忍不住哽咽了一下。
“嬌嬌,你沒事?!”看到沈玉嬌清醒,夏春桃滿眼驚喜,和江小梨一起,將沈玉嬌扶了起來。
看著眼前的兩個人,沈玉嬌的腦子裏終於有記憶回放——這裏是大周國邊境一個貧困的小村莊,村裏鬧了旱災,三年了顆粒無收,身強體壯的男人都跑光了,剩下一群走不動的老弱婦孺,留在村裏等死。
夏春桃和江小梨都是沈玉嬌的嫂子。
兩天前,沈家大哥和二哥丟下夏春桃、江小梨,以及家裏的三個孩子跑了。
原本沈家人是打算帶著自己的親妹子跑的,但原主卻突然大了肚子,沈家人嫌她晦氣,覺得她丟人現眼,便她一並丟下了。
被沈家人丟下後,夏春桃和江小梨非但沒有嫌棄沈玉嬌,還將她當親妹子一般照顧,隻可惜原主還是因為產子撒手人寰。
“嗚哇~嗚哇~”嬰兒細弱的啼哭聲吸引了沈玉嬌的注意。
原身懷孕時就因為災荒導致營養不良,奶娃娃也因此瘦瘦小小,還早產了半個月,沈玉嬌有種根本養不活這孩子的感覺。
被子裏,奶娃娃小小一團,一張臉皺巴巴的,捏緊了小拳頭,仿佛隨時會一命嗚呼。沈玉嬌一聲長歎,從江小梨的懷裏接過孩子。感受到母親的氣息,孩子往沈玉嬌的懷裏拱了拱,停止了啼哭。
夏春桃抬手,揉了揉孩子的胎毛,跟著笑了:“孩子果然跟娘最親,妹子你收拾收拾,先給孩子喂奶吧。”
沈玉嬌眨眨眼:“喂,喂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