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1 / 3)

“所以你認為他愛我?”秋琳冷笑,“波蘭尼女士,也許您是一位生活在夢幻裏無憂無慮的女人,把事情想象的很簡單,但事實上並非如此,”

的確,當她在晨光中,在花樹包圍下,悠然坐立,亞瑟文專注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靜靜注視,畫板上,一筆一劃勾勒出她的麵容,

這些本是她最美最懷念的記憶,

但如今卻是她極力後悔,極力要忘記的,是亞瑟文斯特自己親手把他們之間的美好破壞殆盡,

波蘭尼沒想到秋琳的反應這麼大,周圍其他女士都瞧著她們,

“對不起,我隻是…”波蘭尼自己也說不出所以然來,波蘭尼不過一個多愁善感,喜好溫雅的普通女人罷了,或許是那個孤寂的男人悲鳴的笑聲觸動了她的心吧,

“我隻是從他的畫裏看出了摯愛,對某個女孩的摯愛,如果沒有那樣充沛的感情,那些畫不會有生機,”

亞瑟文斯特愛她,簡直是最荒唐的笑話,秋琳真想大笑,他不過想占有她,從最初他們遇見開始,他從未斷絕過這樣的想法,

他要掐死她,他把她當成寵物禁閉關押,他隨心所欲從未考慮過她的感受,

她於他到底是什麼,玩物麼,

“波蘭尼女士,現在可以不談論他嗎,”秋琳厭煩了,她看到諾南正往自己走來,“我不希望我的男友誤會什麼,”

說著話,諾南已經走到她身邊,

“談完了,”對著諾南,秋琳很快換了一副情緒,淡笑柔和,

“不,很多人對我表示願意結交的意思,我想今晚也許我會很忙,”話雖這麼說,但諾南似乎樂在其中,他本就是社交界的寵兒,無可挑剔的禮儀與恰如其分的微笑總能給每個人帶來愉快的心情,

哪怕來到並不熟悉的紐約,麵對一群陌生人,他依然能應付的如魚得水,諾南就是要認識這些人,因為秋琳生活在這裏,而他要融入她的世界,

波蘭尼自從諾南走近,就開始打量他了,更是心歎秋琳好命,波蘭尼看的出來這位優雅英俊的紳士有多愛護她:替她整理盤發上掉落出來碎縷,幫她把空酒杯放回桌上,不是攬住她的肩而是首先握住她的手,

這些可不是位高權重的男人願意為女人所做的,

兩個都這麼出色的男人,同時對這個女孩用情至深,波蘭尼承認如果她年輕二十歲,一定露出醜惡的嫉妒嘴臉罷,

波蘭尼想起傳聞裏艾德琳蘭斯洛特流產的真正原因,又想起那晚她與那個男人的西語對話,其實她早就猜測到了,三個人的愛情,注定不會幸福,更何況其中的主角優秀如斯,

諾南注意到波蘭尼的視線,主動向她問好,

波蘭尼卻說,“秋琳小姐追求者眾多,隻有你重新贏得了心愛女人的芳心,真是好運氣,”波蘭尼有意在重新一詞加重了音,

而可能滿足這個詞要求的,隻有諾南與亞瑟文,

諾南和秋琳心裏同時感到不舒服,波蘭尼說話的內容太失禮了,

不過諾南維持著他的風度笑道,“是的,不僅有我的運氣,還有我的努力,”他又說秋琳說,“蒙克洛先生讓我們現在去那邊,”

秋琳明白諾南的意思,立刻點頭說好,

“失陪了,波蘭尼女士,”

波蘭尼看著兩人和諧的背影,舉杯喝了一口酒,久久沒有說話,她突然覺得那位畫者很可憐,

諾南帶著秋琳走到走廊末的陽台上,遠離些宴會的喧囂,

“你和那個女人談了什麼,”諾南皺眉,波蘭尼話語裏的意思太直接,他想誤會都不行,

秋琳看著他,沒有隱瞞的必要,“她說亞瑟文斯特愛我,”

從秋琳嘴裏一聽到這個名字,諾南心裏就堵著一團氣,“她認識他,”

“可能隻見過一麵,誰知道呢,”秋琳的語氣有些故作的漫不經心,“你應該知道艾德琳這個已經被我廢棄的名字會暴露的原因,否則你不會來紐約吧,”

秋琳的話令諾南有極短暫的慌張,“我,…”

秋琳接過他的話,“亞瑟文斯特來到美國,引起了你的危急感,所以一直信心滿滿的你終於坐不住了,對嗎,”秋琳認真的看著諾南的眼睛,她和他之間不安定的因素太多了,

今晚,波蘭尼提醒了她,

“我沒有別的意思,但你不得不承認他依然是你心中的一根刺,沒有哪個男人能大度的不在意,我曾經被他強…”

秋琳的話沒有說話,就被諾南攬進懷裏,

“你是否把我對你的感情想的太膚淺,”諾南的語氣很急促,他承認他是對那件事耿耿於懷,但他從未責怪過她,更多的是他對亞瑟文斯特的憤怒,

秋琳也恢複了清醒,她不明白為什麼一旦與亞瑟文扯上關係,她便好像失去了理智,變得不可理喻,秋琳輕輕回抱諾南,說道,“對不起,我失態了,”

畢竟她真心對待的孩子,最後回報她的卻是那樣的慘烈,

“你先回會場吧,我需要在這裏冷靜一下,”秋琳對諾南說,“我待會兒再進去,”

諾南也覺得秋琳狀態不對,於是就同意了,“不要再想他,現在他不可能還有機會再傷害你,”

秋琳點頭,諾南不放心的又看了看她,才走進大廳,

蒙克洛從事地產行業,他的住所自然精益求精,坐在在郊外一座矮山的山頂,四周都是茂盛的樹林,很有些空曠,盤山公路順著山勢盤桓而上,

從山裏吹來的冷風,讓秋琳清醒了一些,抬起頭,她發現今夜的月光很美,銀白色的月盤就在她頭頂上,大而圓,

剛才她竟因為旁人的話衝諾南發無名的火,亞瑟文終究橫在他們中間,容不得他們的刻意忽視,

秋琳望著月亮怔神,

山風更大了,把她的頭發吹散了一些下來,吹進她禮服的領口,有些冷,秋琳下意識的抱緊了胳臂,低頭整理裙擺,

然而視線卻在某一點定住了,瞳孔赫然放大,

三個人,

兩個在上依偎輕談,另一個就在下靜默的看進眼裏,

為什麼硬要插足進來,

他對於愛的執念,日深一日,

哪怕渺小像塵埃,徒勞的,無功而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