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1 / 3)

秋琳第一眼見到瓦莫坦道奇,難以相信他已經年過五十,深灰色的長風衣,米白色的圍巾,風度翩翩,又氣勢逼人,

單憑在他身邊,秋琳便感到壓迫,可莫名的又有一種安全感,或許因為他至始至終都在對她笑,

善意,親切,還有些和藹,

幾個小時後,秋琳來到了米修的家,

綠茫茫的草坪上,被一圈又一圈的紅玫瑰花圍繞著,還未靠近,便能聞到空氣裏陣陣馨香,

“這些都是米修養的,”瓦莫坦見秋琳注意力在花上,於是說道,

“他對我說他是花匠,”秋琳到現在仍然不相信米修的話,

瓦莫坦愣了一下,隨即笑起來,眼角的笑紋皺在一起,秋琳肯定他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一位迷人的美男子,因為即使老了,他的笑容依然這麼有魅力,

“嗬嗬,其實他說的也沒有錯,”瓦莫坦說,“一年中的大部分時間,他都埋在花田裏,他的確是一位繁忙的花匠,”

後來秋琳才明白瓦莫坦的意思,也真正知道米修的工作,

他確實與道奇資本沒有多大的關係,因為他經營著世界上最大的玫瑰花工廠,芬芳的花朵,精致的純露,昂貴的精油,

“爸爸,你不該這樣做,否則媒體要沒完沒了,”

還沒走到前麵那棟矮圓形的住宅,秋琳便看到米修從門口朝他們走過來,邊對對瓦莫坦說,

瓦莫坦似乎習慣了兒子沒大沒小的說話方式,不在意的反駁他,“別忘了是誰冒失的去找她,我把你養這麼大,做事依然不知輕重緩急,”

沒有多大的語氣,平淡淡的,甚至瓦莫坦的表情緩和含笑,但秋琳卻莫名覺得瓦莫坦是生氣的,他在訓斥米修,當著她的麵,

這才是被外界評為傳奇的商業大鱷的真實一麵罷,

感覺到秋琳的目光,瓦莫坦轉頭對她微微笑了笑,

“抱歉,把你扯進這些莫須有的新聞裏,”

也許聽多了關於道奇資本的報道,秋琳對瓦莫坦存有一份敬畏,盡管他與她實際的年紀相差不多,這就是強者的魄力吧,

“沒關係,我已經習慣了,”秋琳搖頭,

她語氣裏的無奈引得瓦莫坦又笑起來,他注視著秋琳的長發,又向下看了看她的眼睛,似複雜似懷念的說,“你和她完全不一樣,”

秋琳怔然,米修亦落下了眼色,

她,米修話中的母親,她的…姑母,

秋琳輕道,“她…是一個什麼樣的女人,”她其實並不好奇,但又好像不由自主的問出了問題,

瓦莫坦指著不遠處的房子,“進去說吧,我有很多話要對你說,”

秋琳點頭,上前一小步,與瓦莫坦並排,瓦莫坦偏頭望向女孩美好的側顏,心歎她果真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孩子,

女人見到他,大多是畏懼的,不敢同他走在一起,或者崇拜,不敢看他的眼睛,或者諂媚邀獻的,直接貼上身來,

唯有秋琳,坦坦蕩蕩,挺直背脊,不卑不亢,自信從容,

每個人獲得成功都不是偶然,又有幾個女孩能在秋琳這個年紀就能做到她這個樣子,

米修沒有和他們一起,而是朝另一邊的房子走去,那裏是他們家的酒窖,貴客到來,當然要以重禮相待,

米修的家很空寂,這麼大的房子,秋琳隻見到了瓦莫坦和他,一進大廳,秋琳第一眼看到的便是正中懸掛的畫像,

這是一個很美的女人,淡金色的頭發,雪白的皮膚,還有一雙暗藍色的眼睛,一襲酒紅色及地禮服,雍容華貴,

“和你很像不是嗎,”瓦莫坦看著畫像說,

“不,”秋琳搖頭,“你剛才還說我們完全不一樣,”

她的話又逗笑了瓦莫坦,“你真是一個有意思的孩子,是啊,你和她不像,”

單看外貌,秋琳的確與米修的母親相似,尤其是五官的輪廓,見人無人會懷疑她們不是親人關係,

但兩人的氣質,卻千差萬別,女人高貴雅致,可眼裏的憂鬱是秋琳沒有的,

“她是麗蓮娜?薩蘇拉,”

瓦莫坦與麗蓮娜相識在無垠的玫瑰花田,那是屬於薩蘇拉的玫瑰莊園,單純的美麗少女幾乎立刻贏得了瓦莫坦的芳心,

迪亞迪斯城堡的破舊讓秋琳一直以為薩蘇拉家族已經衰落了,瓦莫坦卻告訴她,薩蘇拉最重要的一支早在兩百年前便遷往東歐,也正是秋琳這具身體的祖先,

兩個年輕的靈魂墜入愛河,但當殘酷的現實來臨時,他們仍舊無能為力,米修曾經有一個親哥哥,生下時便是畸形兒,連一天都沒熬過便死去了,

麗蓮娜哭得不能自己,仿佛中了魔似的念叨詛咒,也是那時瓦莫坦才知道薩蘇拉的隱秘,麗蓮娜的苦衷,

麗蓮娜天天誠心禱告上帝,終於得願為心愛的男人生下健康的孩子,但從此閉門不出,隻為之前的孩子贖罪,贖薩蘇拉的罪

秋琳說,“米修說詛咒是真的,”

米修抱著兩瓶紅酒進來,正好聽到她的話,“沒有,我沒有這樣說,”

“我明明說得是巫咒,巫咒你明白嗎,那種根據古老的記載配置的藥劑,加上亂七八糟的東西,比如血液,”在瓦莫坦嚴肅的目光下,米修連忙放下酒瓶,

“OK,我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但我是標準的無神論者,那些迷信的傳說太可笑了,薩蘇拉分明就是因為某種家族遺傳病才會發生那些可怕的事情,你看我就很健康,沒有任何問題,”

事實上,隨著時間的流走,世界上原屬於薩蘇拉的族人已經所剩無幾,大部分人都因為疾病或早或晚的離開了人世,如今薩蘇拉真正的年輕血脈,隻有米修與秋琳,現在還多了夏伊,

米修深深的明白,所以他才如此看重秋琳,但故作的輕鬆並不能打消秋琳的焦慮,

“夏伊現在昏迷不醒,”秋琳一句話便讓米修臉上的笑消失了,

米修送回夏伊,卻沒有辦法喚醒他,

“隻能去求洛倫佐舅舅,”米修苦笑,“不過他現在一定厭煩看到我,”米修帶走夏伊並沒有得到同意,是他獨意為之,

“他…他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

對米修口中的男人,秋琳難以生出任何正麵的感情,除了一個概念,他對她,對小艾德琳還有什麼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