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蘇寂昀抬了目光，眼神掃過眼前的女子，掃了一下手，遠離了一些。
隻是這輕輕掃了一眼，便已經探知了女子的過去和未來。
過去被逼為娼，未來年老色衰被趕出青樓，一身病態，卻被男人逼上絕路。
清冷的目光對女子沒有嫌棄和厭惡，或許是仙道修習八百年的緣故，對眼前女子，更多的是一種憐憫和無奈。
人間之事，仙道不能幹預太多，仙道除魔，但是卻不得修改凡人命格，看的懂人間悲苦，卻又沒有救世之能。
帶著書，蘇寂昀走出了青樓，青樓之外，朱門肉臭，各種爛人，不知從何而來，也不知去往哪裏。
他淡漠的走上街頭，看著那些在街道上的每一個過客，與他們擦肩而過。
“求求你，給點吃的吧。”
忽然，一個小孩兒攔住了蘇寂昀前去的道路。
站在他麵前的時候，蘇寂昀的那一雙金色眼眸也看透了眼前孩子的命格。
大雪紛飛的夜晚，孩子死在了乞討的路上，孩子身邊路過了無數的身影，卻沒有一個人為他停留。
停頓了一會兒之後，蘇寂昀低下了眼簾，然後從腰間拿出了一點碎銀子，放在了那個破碎的碗裏。
在他給錢的時候，四周原本害怕和觀望的所有孩子都圍了上來，在蘇寂昀的身邊喊著。
“求求你……”
“求求你了……”
不斷的祈求聲音，就像是悲苦的人在黑暗之中看到唯一的光，在渴求活下去的希望，他們不知道求誰，卻是在不斷的求著。
蘇寂昀看著那些孩子，眉頭輕輕鎖了，因為他看見了，這些孩子，都活不過這個冬天。
握緊了手，卻沒有任何辦法改變命格，最後他每個人給了一些銀兩，至少能讓這些無家可歸的孩子在凍死之前吃上一些東西。
蘇寂昀身影走過人影匆匆的街道，在田埂地上的時候，看見了一個逐漸破敗的神君廟，廟中供奉著他們想象之中的“四季”之神。
蘇寂昀在廟前停下腳步，目光看著那廟裏的神像，諷刺一笑，“他們拜神這麼久，又有何用？還不是餓死街頭。人間太苦，真神可曾真的開眼。”
這世上，真的有神的存在嗎，還是說，那不過是一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所有的人都想要渡劫成神，可是誰又是誰的神，三劫之後，無欲無求的神，又能憐憫著誰。
靠一個沒有感情的人施舍感情，簡直諷刺至極。
“若是嫌棄上天不開眼，不如你自己渡劫成神啊。”
廟中的黑暗之處，坐著一個衣裳破敗的孩子，他手裏拿著一根枯草，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看著蘇寂昀，目光平靜。
“本君對神沒有一絲興致，也沒有渡劫的想法。”
蘇寂昀不知自己為何會和一個小孩子說話，但是總覺得這個孩子不是普通的人。
“是嗎。”
孩子往前走了一步，卻沒有走出那間廟，“以後，你就會明白，成為神不是你自己選的，而是愛你的人，為你選的一條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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