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粒兒姐姐曾經為了真愛舍了沈家的好條件,讓她妹妹‘占了便宜’。
本來就後悔。
可更讓她後悔的則是她的真愛就是個窩囊廢,啥事都聽家裏的。
當初換親之後沈家發現兒媳婦被換了不是帶著大楊村的村人呼啦啦上隔壁生產隊要說法去了嘛。
當時那家人就被打得不輕,彩禮給退了也沒逃過一頓毒打。
尤其是米粒兒她姐的對象,被打得腿都折了,肋骨都斷了兩根。
不是不想要說法,實在是惹不起也要不來說法。
誰讓之前是他們先耍了人家沈家,要了高彩禮之後又打量沈家好欺負臨時換了親。
最後又在沈家小子過來接親的時候把沈家三房的兒子打得進氣多出氣少。
他們把事做絕到這種地步,他們生產隊的人就是想幫忙都不好幫。
沒有理啊。
理全在沈家這頭呢,沈家本就是吃了虧過去找說法去,他們生產隊要是再聯合起來不講理把沈家人給打了,那就是兩個生產隊結仇的架勢了。
所以隔壁生產隊大隊長當時的態度就兩個字——不管。
誰家不做人,誰家自己招的禍自己認賬。
少上升到生產隊的層麵上。
所以米家的那戶親戚——王家,當時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不說家裏小子被打得差點過去,就說家裏能上工的,那都被打臥炕了。
沒幾個月且下不去炕呢。
這麼一來,王家每天掙的工分直接呈斷崖式下跌,幾個月挨過去,等到放糧的時候一家人就等著勒脖子餓死吧。
所以等是不能等的。
男人都歇菜了,就得女人去上重工。
所幸沈家人不打女人,還算是給王家保留了一點勞動力。
也是自那之後,米粒兒她姐米秀兒在王家的日子就難熬起來了。
她懷著孕,不好跟著一塊兒去累死累活的上工,可也不能閑著,誰讓禍都是她惹的,罪都是替她挨的。
王家女人們白天上工,她就得在家裏做飯幹活照顧那一大家子臥炕不起的男人。
這個上茅坑那個要翻身的。
尤其王家人心裏都埋怨米秀兒,米秀兒就是任勞任怨的幹也換不回一個笑臉一句感謝。
所有人隻會埋怨她是喪門星,埋怨她活兒幹的不利索,飯做的糟蹋,就連扶著米家小子翻身都能把人給疼的嗷嗷的。
下手沒個輕重也沒用,一點用沒有。
別人是越努力越幸運,越努力越遭人認可。
到了米秀兒這兒卻是越努力越上火,越努力越白搭遭人嫌棄。
懷孕初期,正是應該精養著的時候,米粒兒硬是因著王家人的埋怨和敵視硬生生氣流產了。
就這,王家人也沒同情她一星半點,反倒覺得她幹啥啥不行,懷個娃都懷不住。
用王老太太的話說那就是想當初她懷著孕還能下地幹活呢,一點不耽誤。
這不讓米秀兒下地,就讓她輕輕鬆鬆在家裏搭把手娃都保不住,也不知道是福薄還是怎麼地。
老太太一句福薄,王家全家人心裏都被煽動得犯嘀咕。
在他們看來,米秀兒可不是福薄嘛!
剛懷孕就連累得他們全家跟著遭罪,好不容易家裏適應下來了,眼瞅著日子越來越有盼頭了,家裏男人的傷也養得不錯,她又把娃給弄沒了。
一時間,喪門星這三個字簡直就刻在了米秀兒的臉上。
米秀兒在王家更不受待見。
可以說在米粒兒好不容易熬出頭和公婆在城裏過好日子的時候,米秀兒的日子過得是水深火熱的。
王家更是在米秀兒流產之後絕口不提說要讓兒子娶她的事兒。
娃沒了,王家幹脆就不想認賬了。
米家人不是沒去給米秀兒出過頭,可麵對那一大家子,男人臥炕不起,女人累得麵黃肌瘦……麵對這麼慘的一大家子。
兩家還是親戚關係,米家人就是想給米秀兒出頭都不好出。
張不開那個嘴,就隻能勸女兒看開點,再忍一忍,指不定等王家人的傷養好了,日子好過了,就不記仇了把兩家小兒女的婚事給辦了。
除了這麼勸,米家人其實也沒別的法子。
……
思緒回籠,米老爹認真想了想:“成,就像老大媳婦說的王家那頭兒再拖下去也不是個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