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幹啥。”三兩下把圍裙解開團在手裏。
黃橙橙梗個脖子:“我有事,晚飯我不伺候。”
“你有啥事兒?你學校都不去了成天在家轉悠你能有啥正經事兒?”
頂著親媽的絮絮叨叨,黃橙橙轉身就往外走:“您別管了,反正我晚上回來吃飯還不行嗎?”
黃母一噎:“晚上回來吃飯……”這倒是行。
在她看來,這就是女兒心裏有氣但是變著法跟自己低頭呢。
她也不好把‘倔驢’逼太狠,不然再翻臉晚上不回來了反倒壞了事兒。
黃母猶豫半晌,隻得朝著小女兒背影喊了兩句:“那你早點回來啊,一會兒你大姐二姐她們都到了。”
“你是正主,都操心你的事兒,你別耍小性子整個壓軸回來,讓人家等你不好看。”
黃橙橙頭也不回:“放心吧,跑不了。”
“嗐你這丫頭!”
……
同一時間。
同樣‘跑不了’的還有黃樹。
父女倆倒也算是同命相憐了。
隻不過黃橙橙的‘跑不了’沒有性命之憂,黃父的‘跑不了’……他是很有可能就交待在這荒山野嶺了。
被一群人圍住的時候,黃樹連自己骨灰郵到家家裏人會是啥反應都挨個兒想了一遍。
跟走馬燈似的。
腦袋裏看似想了很多,可實際上走馬燈轉了一圈啥也不剩,想東想西最後大腦隻剩下一片空白。
剛才還嘲笑人家陳鋤子膽子小關鍵時刻要嚇尿褲子呢。
結果現在他自己先尿褲子了。
不賴他慫,誰知道對方藏那麼深,丁原下車拖牛的時候這幫子人都躲著沒出來。
且藏得住氣。
直到他也跟著下車跟丁原合力要把牛往車上裝的時候,一下子這麼多人呼啦啦就冒出來了。
嘴裏罵罵咧咧,說他們偷牛,手上拎著棍子,一看就不是善茬兒。
也不廢話,三兩下就給他倆圍外邊了。
“嘿,你們看,這還有個尿褲子了的……”
好像把黃樹的臉皮都扒下來扔到地上踩,黃樹卻沒了在陳鋤子麵前耀武揚威的能耐。
求助的眼神看向丁原。
卻不料對方比自己還慫,站那兒一聲不吭幹脆就打起了擺子。
黃樹聲跟蚊子叫似的:“丁、丁原,你不是說這條路啥事沒有嗎?”
這還叫啥事沒有?
別的老線路頂多有點碰瓷的,就算有攔路的也沒有這麼多人集結起來拿著家夥攔的。
這都趕上土匪搶劫了。
這叫沒事?
丁原哆嗦著嘴唇:“我、我也不道啊,上次跑確實是沒災沒禍的,你也看著了,上次要是有事我也不能全須全尾那麼快回去。”
“誰知道這回是咋地了,說不定他們是新來的,剛踩好點。”
黃樹覺得自己都多餘跟他囉嗦。
早知道臨發車前他就信了陳鋤子的話……等等!陳鋤子?
一瞬間,他仿佛找到了自己的生路在哪。
黃樹眼睛一亮,剛要張嘴搖人,下一秒,沒防備,整個人突然就被身邊人往前一推!
力度之大,就跟被驢蹄子蹬了一腳似的。
他沒反應過來,條件反射出了一聲毫無意義的單音後,整個人就直直因著慣性一頭衝進了前頭的‘虎狼窩’!
“丁原!”
短暫的騷亂過後,黃樹被押著剛穩住身形,回頭一看,丁原已經趁著賣隊友爭取到的時機上車了。
那身姿靈活的,一點沒有在單位裏倚老賣老的顫巍樣兒。
眨眼間車都要啟動了,完全不顧他的死活,他就像塊兒引狼的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