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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有人等在碼頭邊,等出海的漁船歸來,買最新鮮的黃魚,相熟的船老大搬出一個保麗龍盒子,說:“喏,你兩天前訂的,今天終於能交貨了。”
毛毛帶著這個保麗龍盒子前往玉城,對開車的阿貓說:“你在這裏等我,我很快就下來。”
阿貓不解地問:“毛哥你還下來幹嘛?不陪煙煙嗎?”
毛毛一掌拍下去:“少廢話!”
阿貓捂著腦袋嗚嗚喊疼,毛毛一拐一拐的抱著盒子上樓。他已經不用拐杖了,隻是腳上的石膏還沒拆,手上的傷口還沒愈合,正在接收複建治療。三樓的門輕輕地打開,毛媽穿著睡衣站在門口。
毛毛說:“您去睡,我弄好就走。”
“你現在能做什麼啊?我幫你!”毛媽說著就要卷袖子。
毛毛伸手擋了擋:“你兒子不是廢人。”
毛媽歎了一聲,進了房間。
廚房裏響起抽油煙機的聲音,毛毛用右手肘摁著魚腹,左手持刀開腸破肚,他的手很笨拙,三條黃魚幾乎拆了一個小時。終於拆好了魚肉,他才能鬆一口氣,隨後燒水,正要切菜時才發現老娘早就幫他把木耳、胡蘿卜等蔬菜都切成了丁。
毛毛鼻子酸酸的,哎呀這種世上隻有媽媽好的感覺真是催淚呢!
離煙的房間門突然開了,一個小東西顛兒顛兒地出來,毛毛心跳加速地回頭看,發現是豬耳朵後一腳飛過去:“嚇死爺了。”
豬耳朵哼哼著往旁邊一坐,露著小肚子看主人。毛毛回身攪麵糊,一手廢了就用另一隻手,單腳斜著跨站在灶台前。豬耳朵突然從地上爬起來,挪過去舔了舔主人腿上的石膏,毛毛笑了,扔給它一點黃魚肉:“老子拚死拚活拆的,快吃。”
豬耳朵咬著黃魚肉又坐回原來的地方,白白的肚皮圓滾滾的,乖乖巧巧特別像某個姑娘。
廚房裏響起做飯的聲音,不久後傳出香香的味道,毛毛將一碗黃魚麵疙瘩放在保溫桶裏,洗幹淨了手準備離開。毛媽其實一直沒睡,聽見抽油煙機停了就趕緊出來。毛毛指了指保溫桶對毛媽說:“等她起來給她吃。”
毛媽問:“那小白呢?”
毛毛頭都沒回:“您給她做別的,不許她搶!”
毛媽心裏哼哼:根本就不用搶,你媳婦自己乖乖就分享了,你個笨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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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豬耳朵跳上床一口一口地舔小妹兒的臉蛋,離煙從厄長的夢境醒來,抱著豬耳朵呢喃:“你就是那隻小狗崽對不對?”
豬耳朵:“汪不是小狗崽,汪勇敢又威猛!”
離煙給狗狗順毛,看著長大的豬耳朵,覺得自己真的錯過了好多。她說:“你小時候生病了,我抱著你去找毛哥,給他添麻煩了,你被我藏在書包裏,乖乖的一聲不吭,我們倆藏在小巷子裏,等毛哥帶我們回家。我那時過敏了呢,臉腫成了豬頭,你已經不記得了吧?豬耳朵,你是名字是我取的呢,我居然忘記了,對不起。”
毛媽探出頭來:“煙煙,起來吃飯啦!”
飯桌上,白易已經就坐。
毛媽把美式早餐端出來,吐司煎蛋牛奶,很豐盛啊,小白你快吃!
可白易指了指離煙麵前的保溫桶:“是什麼?”
毛媽嘿嘿:“你吃不慣的。”
白易舉著湯勺:“我試試看。”
煙煙大方地打開來,推給姐姐:“喏,你先吃!”
白易一看,問毛媽:“為什麼用保溫桶裝?不是你做的?”
毛媽哼哼:“不許多問,快吃!”
離煙這時看清了裏麵的東西,驀地站起來追下了樓。毛媽在她身後喊:“別追了,早走了!”
離煙孤零零站在街頭,真是要傷心死了。白易把這個姑娘帶回去,把保溫桶還給她說:“我沒吃,你吃吧。”
離煙也不推讓,抱著保溫桶把黃魚麵疙瘩都吃完了。她跟白易說:“以前他就給我做過,我記起來了,都記起來了。”
白易扶額:“夠了,秀恩愛死得快。”
離煙眼睛紅紅的:“我要給我嫂嫂打電話,我要跟她告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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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接通,離煙要哭要哭的:“嫂嫂,你借我錢,我要在報紙上登尋人啟事,毛哥真是要把我氣死了!”
團子最疼妹妹,問她:“多少錢夠?”
離煙:“……我也不知道。”
團子:“那我把你哥的黑卡送過去。”
離煙很快得到了哥哥的無上限黑卡,在玉城發行量最大的報紙上登了一則尋人啟事。
第二天,全玉城的人都知道了,有個叫小胖妞的姑娘丟了一隻叫毛毛的小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