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毛扭過頭來:“哭什麼?還沒斷奶啊?”
牛大叔垂眼瞥見離煙的腳踝,她的腳上沒穿鞋,原本細細的腳踝腫的高高的。毛毛這時平靜下來,也看見了,那腫脹的腳踝真是比他身上的傷還讓他難受,他抬手輕輕拂過,離煙閉著眼哼哼了一下,馬上縮起了腳。
毛毛問牛大叔:“現在治?”
這種專業手藝他不懂。
牛大叔下手摸了摸,跟毛毛說:“不是一兩天的傷了,再不治就要留病根了。”
“能治好嗎?”
“行的。”牛大叔幹脆地點點頭。
“恩,那就治吧。”毛毛邊說邊爬上床,用手摁住小煙煙。
然後,他想到了許文博說的,離煙是從房間窗台跳下來逃走的。
他偏過頭看著她,跳下來時就扭到腳了,還忍著疼一路徒步走下山嗎?煙煙,你這麼乖,我怎麼疼你才好?
***
毛毛正慌神著,隻聽哢哢兩聲,他壓著的人一陣痛呼,毛毛這時在看過去,牛大叔已經拍拍手說:“好了。”
然後,他拿出兩片黑乎乎的藥貼,啪啪蓋在離煙腳踝,毛毛給小妹兒扯了扯被子,這姑娘,穿得漂漂亮亮,是為了要回三千港給他一個驚喜吧?可現在,這條裙子都破了,髒兮兮的掛在她身上,讓人心裏酸酸的。
牛大叔收拾完離煙後指了指毛毛的手:“你也該去醫院了。”
離煙讓牛大叔的老婆照顧著,毛毛很放心,他在去醫院前給盛讚打了個電話,他說:“你來吧,我這裏都弄好了。”
盛爺破口大罵,罵完後飛來美國。從玉城到美國最少十幾個小時的飛機,毛毛先去醫院處理了手腳,然後回到白家老宅。
傻昆被綁在前廳裏,看著毛毛綁著白紗布的手腕和打著石膏的腿,幽幽說著:“你運氣好。”
“白易在哪裏?”
“你找到你女人了?”
““當然。”
隻能選一個,你把你女人帶走了,所以我不會告訴你白易的下落。”傻昆笑了笑。
“你這個瘋子!”毛毛用拐杖戳在他的心口,傻昆疼的喊了一聲。
“隻能選一個,讓你重新選,你會選誰?”
這個問題對毛毛來說並不是很難,一個是媳婦兒,一個是朋友,如果隻能選一個,他選離煙問心無愧,但他不能忍受被人這樣要挾,他一定要兩個都救出來。白家對他有恩,他很清楚當年白老為什麼非讓他去送那趟貨,那是因為老人家想栽培他,他那時落魄不堪,承蒙白老不嫌棄,就衝著這個,他毛毛就得給白老一個交代,他就有責任要保住白家的種。
毛毛讓小李揍傻昆,小李一點也沒留力,拳拳都狠,很快,傻昆吐出一口血,顯然是傷到了內髒。
“你打死我吧,我不會說的。毛毛,白易也快死了,正好,我可以去黃泉路上陪她。”
“放屁!”毛毛真心覺得以後一定不能惹神經病,這人根本說不通。
傻昆麵對著唐人街上的人,不禁想到自己的這四年,他從小自卑不怎麼會說話,這個家裏,白易與他同齡,他永遠都記得進白家後白老告訴他的,要永遠保護白易,也永遠記得白易的父親對他承諾過的,等長大了,要將白易嫁給他。他從小就一心一意對白易,他懷著自己卑微的愛情,年複一年。是白家先負了他,他沒有做錯什麼,是他們認為他好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