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乾成酉時便到了城外的宅子裏,一直到亥時門終於被推開,來的卻是麵具女子。
“爺,宮中傳出消息,封喉被他帶進宮了,宮裏的幾位娘娘聽說皇上帶了個民間女子回去,都跑去太後那裏鬧了,爺您快準備一下吧,晚了若是太後召集了朝中大臣就不好了。”
“母後,您得給我們做主啊,皇上半年多都不曾來過臣媳這裏了!”
“是呀母後,雖說前些日子姐妹們鬧了些不愉快,可如今已經和好如初了,皇上他也該消氣了。”
“母後,皇上他最聽您的話了,求求您去勸勸皇上吧。”
太後端坐在臥榻上,那幾名妃子拉扯著她的衣袖哭花了妝,太後怒也不是不怒也不是。
蕭乾秦的母親為人和善不喜爭鬥,貴妃過世後蕭乾秦一直是由她帶大的,她將蕭乾秦視若己出,蕭乾秦也對她極為孝順,雖然她是蕭乾信的生母卻依舊尊她為太後。她自然知道蕭乾秦不去是因為什麼,他對整天勾心鬥角的女人尤為痛恨,當初若不是她攔著,蕭乾秦早就將這群不知好歹的女人打入冷宮了。
“母後,您聽說了嗎?皇上從宮外帶了女子回來!”
“是呀,母後,聽說那女子會媚術,一下便將皇上迷住了。”
“不對不對,母後我聽說那女子根本就是狐狸精,皇上在回宮的路上一下子就被她迷惑住了,母後您得去救救皇上啊!”
太後搖搖頭,看來不去是不行了,“行了行了,愈說愈離譜,哀家這就看看去!”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趕到蕭乾秦寢宮時卻見成王已先一步來到此處,蕭乾成背向寢宮負手而立,夜風吹起他身上玄色的錦袍,衣服下擺角上的銀龍隨著冷風上下翻飛,看起來竟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氣勢!
太後心中不禁有種不好的預感,放慢腳步小聲吩咐身旁的人去請蕭乾信即刻進宮。
蕭乾成迎了上來半跪在地,“兒臣參見太後。”
太後急忙將他扶起,看著他冷峻的臉龐滿臉的疼惜,“成兒,快起來,這大晚上的更深露重可別著涼了,瞧你這手都凍僵了,這皇上也真是的,縱使有天大的事兒也不必急於此時,哀家明天定要好好說說他,成兒,快跟哀家回宮去暖暖身子。”說著便挽著蕭乾成欲往回走去。
著紅衣的妃子卻不知好歹的攔住太後,噙著淚低聲道“母後,咱們不是來找皇上的麼?這都到了門口了怎地還回去啊?臣妾聽說狐狸精會吃人的,咱們得趕緊去提醒皇上呀!”
太後轉身看著她厲聲喝道:“住嘴!妖魔鬼怪都是些無稽之談,若真有那也是在人心中罷了,你休要在這裏造謠生事,再敢胡說八道的話,就給哀家滾到冷宮裏去反省反省!”
紅衣妃子嚇得立時住了聲,其他妃子也是第一次見太後如此嚴厲,一個個也都心驚膽顫大氣不敢出。
蕭乾成抽出被太後挽著的手,退開一步說說道:“母後息怒,她們也是因為關心皇上罷了,此事成兒也有略有耳聞,皇兄深夜召見想必是有要事,母後不妨和大家與本王一同進去親自見見皇兄不就行了。”說完便畢恭畢敬地做出‘請’的姿勢。
事已至此,太後隻得與蕭乾成一同往寢宮門口走去,心中祈求蕭乾秦最好好安然無恙的在裏麵,又見蕭乾成一幅有恃無恐的樣子,心中不禁沒了底,隻能期盼蕭乾信快些到來。
“微臣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蕭乾成明朗的聲音在夜色中響起,屋內卻沒有任何回答,寢宮的門緩緩的似是被風吹開了半扇,太後不禁絞緊衣袖,心沉到了穀底,慢慢的走進去,蕭乾成也隨後跟了進去。
蕭乾秦之前下了禁令,不許任何一名妃子去他寢宮,幾名妃子隻好伸長了脖子往裏看。
夜風隨著敞開的門灌進屋裏,掀起屋裏薄如蟬翼般的床幔,蕭乾秦躺在華麗的大床上,頭微微側著雙手枕在腦下,似是嬰兒喝飽了奶一般,嘴角眼角微微上翹,臉上帶著滿足而愜意的微笑。
蕭乾成不禁一驚,目光在一目了然的屋裏四處搜索,除了那張華麗的大床外,隻剩下一張虎皮躺椅與精致的梳妝台,根本藏不住人。
太後懸著的心漸漸放了下來,走過去坐在床沿輕聲歎道:“這孩子.........”搖了搖頭準備把被子拉過蓋在蕭乾秦身上,俯身拉被子的瞬間,卻看見蕭乾秦麵朝裏麵的臉頰上血紅一片,染濕了朝向裏麵的半邊枕頭。
太後不禁驚叫一聲,急忙伸手捧著蕭乾秦的臉頰大聲呼喚:“皇上!秦兒!秦兒........”,除了呼呼的風聲而外卻沒有人回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