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真是大逆不道。皇權天授,陛下生而為天子,自然高貴。而那些匹夫,生而卑賤,此乃命數。貴賤之分,生來便已經決定。此等妖言惑眾之書,不看也罷。”
陳聖夫手上真氣湧動,書籍瞬間化為飛灰。
“如此大逆不道的書,便不該在唐國流傳,還被奉為經典。該當列為禁書,不得印刷傳播,不得學習。”
武帝爽朗的大笑起來。
“聖師之言,天下效仿,又何必封禁。林玄真也曾說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有該當如何看待?”
武帝笑著說道。
“大逆不道之言,所以他該斬。”
陳聖夫一絲不苟道。
“好了好了,你下去吧。聖師的書籍,還是不要封了,否則豈不是顯得朕小肚雞腸,無容人之心。”
武帝揮了揮手,讓陳聖夫退下了。
“哼,聖師?朕的唐國,不需要聖師,朕即為聖。”
武帝雙目中,寒光閃爍,深邃如淵,仿佛天下一切,皆在他的算謀之中。
燕山之巔,押解林玄真的車子一路開上了山,林玄真身上戴著枷鎖,捆著手鏈和腳鏈,被禁軍從車上押了下來。
“快看,冠軍侯來了。”
人群中,立刻有人驚呼道。
“你傻了?現在哪裏還有什麼冠軍侯,隻有罪人林玄真!”
旁邊立刻有人嚴厲的嗬斥道。
武帝聖旨昭告天下後,唐國便沒有冠軍侯了,隻有林玄真。
“曠世之戰,終於要開始了。林玄真是當今天下最年輕的武神,他是邢閣主的對手嗎?”
“邢閣主位列武神榜第七,林玄真排名三十二,怎麼可能是對手,這燕山,將會是林玄真的埋骨之地。”
眾人頓時議論紛紛,石頭上坐著的邢漱溟還沒有睜開眼睛,此時已是烈日高懸。
禁軍解開了林玄真身上的枷鎖鐵鏈,示意他可以去跟邢漱溟決鬥了。
林玄真微微扭了扭脖子,目光掃過滿場觀戰之人,有朝中文武大臣,有江湖門派高手,有他熟悉的,不熟悉的。
衛仲卿也親臨現場,不過卻麵無表情。
陳淩軻帶著衛念瀟後一步趕到,林玄真正要走向山巔之上。
“玄真哥哥,加油!”
衛念瀟大聲說道。
林玄真腳步一停,轉身朝著衛仲卿這邊走來。
“師兄,念念,我死之後,如果屍骨遺存,便將我的屍骨送回北域,葬在天棄山,與北域亡故戰士為伴。”
林玄真對陳淩軻說道。
陳淩軻隻能強忍著不告訴你林玄真,他根本不會死,點了點頭道:“師兄答應你。”
至於妻兒,林玄真不必再交代什麼,衛仲卿和陳淩軻都會安排好,無需他交代。
最後,林玄真站在衛仲卿麵前,整理了一下衣服,雙膝跪下,給衛仲卿磕了一個頭。
“林玄真,拜別院長。”
雖然林玄真從沒有叫過衛仲卿一聲師父,但在林玄真心中,衛仲卿如師如父,是他的親人。
這一跪,理所應當。
“起來吧,去迎接你的戰鬥,無需擔心,無需牽掛,心無旁騖,全力以赴便好。”
衛仲卿微微頷首道。
林玄真從地上起來,目光看到了人群中喬裝打扮的周國森,段紅綃以及萬神醫,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對他們點了點頭後,旋即縱身一躍,奔向山巔,迎戰邢漱溟。
林玄真會心甘情願赴死嗎?
當然不會!
這一點,秋畫扇說得對。
林玄真不是愚忠之人,他用兵如神,聰明絕頂,在天牢中這段時間,林玄真早已想明白,此事幕後之人,定然是武帝。
雖說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但林玄真可不會這麼愚笨,早已有了安排。
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
與武帝鬥智鬥勇,似乎也其樂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