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春假,整個霍格沃茨空蕩蕩的,午後的陽光穿過曲線柔美的石窗灑在被家養小精靈們打掃的一塵不染的石磚上,光線被層層扭曲,最後在磚麵上投射出水紋般的光影,腳步聲從走廊盡頭傳來,步伐穩健,步速均勻,毫無違和感的和環境融為一體,沒多久腳步聲的主人就出現在門廊,他穿著一身黑色的修身長袍,細碎的排扣被一絲不苟的扣到下頜,他的步子邁的極大,這使得他及肩的黑色長發隨著步伐有節奏的擺動,顯得他蒼白臉頰上陰沉的表情有些怪異。
斯內普從沒覺得從校長室到地窖有這麼遠,珀勞莉斯凸出的骨節已經把他的左臂硌麻了,而他甚至還沒走完路程的一半,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懷裏這比小貓重不了多少的孩子即使昏過去了也在不停顫抖,這讓他懷疑是不是沒到地窖懷裏就隻剩下一具屍體了。考慮到她那個混蛋哥哥斯內普心裏覺得其實她就這麼死了也不錯,布萊克那個混蛋,想到這裏他重重的哼了一聲,自己闖的禍居然要妹妹來善後,珀勞莉斯就是死也是他害死的,斯內普不禁想到,如果她當年沒為那個混蛋擋住水晶球……斯內普忽的停住了腳步,他意識到,從第一次見珀勞莉斯開始,他就一直在間接的為那個混蛋善後,想到這裏他下意識的握緊了拳頭,也許是被捏痛了肩膀,珀勞莉斯迷糊著小聲喊了一聲疼,剛一張口血液就從嘴角溢了出來,就像開啟了什麼閥門一般,她皺著眉,微微張開的嘴唇間不斷的有血液溢出,她雪白繁複的襯衫立刻被大片的血跡占領,斯內普覺得自己腦子裏有根神經啪的一聲斷了。
“該死的把你的嘴閉上!”意識到珀勞莉斯體內亂竄的魔力已經造成大出血,斯內普邁開長腿用近乎跑的速度向地窖走去,再不快些懷裏的小鬼就要把自己吐成幹屍了。“你要是還想活著見你的蠢狗哥哥就給我把嘴閉上!”快速移動讓他的懷抱不再平穩,珀勞莉斯在被自己的血嗆到後變本加厲的咳了起來。一個生命在你懷裏漸漸消逝是什麼滋味?糟糕的回憶從腦海深處被翻起,他想到了那個夜晚,他懷裏逐漸失去溫度的屍體,有著火紅的頭發和碧綠眼睛的女巫。綠眼睛,見鬼的綠眼睛!為什麼他就是想不起來在哪裏見過珀勞莉斯那雙眼睛?
院長室門上的美杜莎遠遠地看見渾身低氣壓的斯內普就自覺的打開了門,她還從沒見過這位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院長這樣失態過。
一進房間斯內普就急匆匆的將珀勞莉斯放到壁爐前的沙發上然後轉身打開壁櫥,在看到前些天自己幫龐弗雷夫人製作的一小批補血劑後感到無比的慶幸,而更讓人慶幸的是,在幫珀勞莉斯熬製了半個月魔力緩和劑後他居然把緩和劑和補血劑放混了,來不及細想,他拿出兩瓶補血劑和一瓶緩和劑回到沙發前,珀勞莉斯還在斷斷續續的咳血,空氣裏的血腥味刺得他頭皮發麻。
“把藥喝了。”斯內普伸手晃晃珀勞莉斯的肩,在意識到她還處在意識渙散的狀態後不滿的抽了抽嘴角,他抬起珀勞莉斯的下巴,單手用力捏住她的兩頰,隨後一瓶補血劑就被倒了進去,還沒等他鬆手珀勞莉斯單薄的身體就顫抖起來。“咽下去!”他合上珀勞莉斯的下巴臉色陰沉的威脅道,顯然不清醒的人不會感到任何懼怕,藥汁混著鮮血從珀勞莉斯嘴角溢出,斯內普覺得自己現在要是掏出魔杖給她一記不可饒恕咒都比看著她一點點把血吐幹淨要仁慈。他看著珀勞莉斯失神的灰綠色眼睛,那雙綠眼睛在鮮血的映襯下綠得可怕,記憶中的那雙眼睛與之重合,他再一次想起了自己對莉莉的死的無能為力,他抬起手重新捏住珀勞莉斯的臉頰,力道大的幾乎要將她的骨頭捏碎,他打開一瓶緩和劑,在將藥水含到嘴裏後他俯身對上了珀勞莉斯的唇,藥水被小心的渡過去,他並未離開,而是在珀勞莉斯顫抖的時候死死將她按在靠背上,他不厭其煩的,引導她將血腥味越來越重的藥水咽回去,一瓶藥水反複喂了七八次他才感覺那些液體乖乖的滑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