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婦道人家,哪來的那麼多新花樣,君澤德想著想著,眉心不由緊緊蹙成一團,壓低嗓音對一旁的賀迦下令:“跟著那個叫雲一的小子,一有消息就向本王彙報。”
百裏月桐清冷的水眸毫無懼意的凝對上男人那雙陰霾的眸,靜靜地看著他漸行漸近,最後在距離自己十丈開外的距離停下了腳步。
“四王妃看起來似乎對江北很熟悉?”君澤德意味深長的低沉道:“剛到這兒就東家西戶的竄起了門子,就跟是在自己家裏走親戚似的……”
聽得出男人話中的弦外之音,百裏月桐唇角勾起一抹冷魅淺笑,淡淡出聲:“二皇子這話說的可就不盡情理了,夏周國是本妃的家,國土之內皆親人,江北的百姓怎麼又算不處臣妾的親人了?本妃到江北後先上百姓家中走走問問,噓寒問暖,這難道不應該嗎?”
好一個牙尖嘴俐的女人,這番話還真是讓君澤德無言以對,盯著女人精致的小臉看了好一會後,緩緩點頭:“言之有理!不愧是夏周國出了名的好好王妃,深受百姓愛戴,果真是名不虛傳,本王今日算是見識了……”
君澤德突然話峰一轉,鐫刻的俊顏變得柔和下來,連同說話的語氣也一並柔軟了些,突如其來的改變不禁讓身邊的賀迦和寧北棠也微微一怔,百裏月桐依然麵色淡色如水,唇角噙著似笑非笑的冷意。
“承蒙二皇子誇讚,本妃受之有愧。這次經父皇應允前來江北尋找四爺的下落,隻是還有一件事情,本妃還想請教二皇子,事發時四爺為什麼會正好就在堤口?”百裏月桐清冷不失銳利的眸光直勾勾的盯著男人的俊顏,一瞬不瞬。
“這個……恐怕說來話長,經過幾日的長途跋涉,本王以為四王妃還是應該梳洗一番,填飽肚子後再來找本王。”君澤德淡淡道,深邃的鷹眸冷冷從女人臉上移離。
“本妃不餓,希望二皇子現在就能把話說清楚。”百裏月桐一個箭步上前,攔下了男人意欲離開的高大身軀,下鄂微揚,眸光透著清冷的倔強。
“你不餓……可是本王餓了!”君澤德盯著女人的臉,一字一句,幾乎是從牙縫裏迸出來的聲音,不難看出經過這幾日,他已經忍這女人很久了,百裏月桐的咄咄逼人快要將男人的耐性磨光。
望著男人丟下最後一句決然離去的背影,百裏月桐安靜地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直至身旁的雨煙輕輕拽了拽女人的胳膊:“王妃,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梳洗一番,填飽肚子,本妃再去找他好好談……”百裏月桐異常平靜的淡淡道,眸光依然凝望著遠處男人背影消失的方向。
百裏月桐不得不承認,這位二皇子確實夠能折騰人,從傍晚一直到子時,才有人來傳喚她去見他,這個時辰早已是夜深人靜之時,就連雨煙和李為也都被他譴回房間歇息了。
走出房門,仰麵淡淡凝望一眼掛在夜空的皎月,女人的柔荑不由緊了緊袖中的玉蕭劍,今時絕非往日,她自信自己的功力絕不會輸於那位二皇子,就算是深夜單刀赴宴,她也絕無懼意。
翠竹園南廂的偏廳,幽沉昏暗的燈火下,君澤德獨自一人坐在沉香圓木桌前飲著酒,欣長的身影倍感蕭條,莫名讓人感覺到一絲孤寂可憐的味道。
不過,百裏月桐並不是第一天認識這個男人,她太清楚他的為人,為了權勢野心,這個男人可以不擇手段做出任何事情,種種跡象足以表明,君煜麟出事和他脫不了幹係。
聽見女人走來的腳步聲,男人幾乎連頭也未抬,隻是淡淡的逸出一聲:“坐下來陪本王小酌幾杯,如何?”
百裏月桐不言不語,越過精雕細刻的沉香木製屏風,默默走到男人對麵的位置,雙手撐桌,銳利的水眸直勾勾的盯著對麵的男人,昏暗的光線下他鐫刻的俊顏布滿陰影,讓人看不太清他臉上的表情,不過百裏月桐唇角倒是揚起一抹冷笑,這笑靨如同凜冽迎風的薔薇般,清美中透著堅強,很容易讓人迷失在這抹如花笑靨中。
“我問你,他到底是怎麼出事兒的?是你幹的對不對?我知道一定是你!”
“看來你是不願意陪我小酌幾杯了!”君澤德自顧個兒為自己斟上一杯,氣定神閑,動作穩定,手中的白玉杯裏那抹清冽酒液微微漾蕩,倒映出女子清麗脫俗的容顏。
“看來是讓我說對了,果然是你幹的。”百裏月桐冷笑兩聲,薄唇一抹譏嘲弧度,看似漫不經心的拿起桌上的酒壺:“如果這件事情是你幹的,你可知道會有什麼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