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懷表緩緩的落下,清脆的滴答聲音傳入格列的耳中。
原本一直四處張望的格列,緩緩的轉過身。
看著那個很多年不曾見過的懷表。
他伸出手,從葉容音的手中,拿過懷表。
動作輕柔而慎重,仿佛拿著什麼價值千萬的珍寶一樣。
映入眼簾的是懷表殼子背麵的照片。
年代久遠的照片略有些泛黃,那是一個長發的年輕女子,懷中抱著一個嬰兒,女子應該是初為人母,所以笑的時候溫婉而柔情。
“阿研姐姐……”
格列雙手捧著懷表,許久之後,終於喊出了這兩個字。
當年阿研姐姐離開雷諾家的時候,將所有的相關的東西全部的毀去。
那個看似溫婉柔弱的女子,實則決絕無比。
許久之後,格列才平複心情,然後抬起頭看向葉容音。
“這位小姐,我想知道你是從什麼地方得到這個懷表的。”
葉容音輕笑一聲開口:“為什麼雷諾先生不認為我就是這照片之中的孩子呢?”
葉容音有些好奇,當年這照片之中的女子離開的時候,應該隻是有身孕,為何格列就如此確定她剩下的是男孩子。
格列懷念無比的看著手中的懷表,輕聲的開口:“年紀不符合,阿研姐姐離開的時候已有身孕,那孩子若是有幸活下來,不會是你這樣的年紀,小姑娘,這個懷表的主人,是跟你一起的那個男孩子嗎?”
格列掃視了葉容音,終於想起了葉容音是誰。
他有些激動,說話的時候,雙手甚至不住的顫抖。
葉容音倒是有些驚訝,格列居然對江啟辰有印象。
她摸了摸下巴,看來,血緣關係這東西,果真很奇妙啊。
你看,人家就直接跳過她,直接問江啟辰了。
“是的。”
葉容音倒是沒有隱瞞,點點頭說道。
畢竟她的目的就是將江啟辰送到格列的手中,現在人家主動問起,她自然喜聞樂見。
“那個孩子跟你?”
聽到這個回答,格列眼睛一亮,但是想到之前蘇如蘭的話,格列忍不住頓了頓,上上下下將葉容音打量了個遍。
那孩子是他們雷諾家族日後的族長,他的妻子,自然是要他們認可。
葉容音急忙擺手。
我去,這位是誤會她跟江啟辰的關係了。
“我跟江啟辰隻是朋友。”
“江啟辰?他的名字?”
格列開口問道。
他記得阿研姐姐就是姓江,她讓那孩子跟著她的姓,看來阿研姐姐真是一點都不想再跟他們雷諾家扯上關係。
“是的,江啟辰。”
葉容音點點頭說道。
“頒獎典禮完了之後,我想跟他見麵,可以嗎?”
格列的聲音顫抖得有些忐忑。
那是阿研姐姐的兒子!
一想到這個,他就控製不住自己心底的激動。
“當然可以。”
葉容音立刻答應。
隻是江啟辰這位小叔,對江啟辰的母親,似乎有種不太一樣的感情。
“阿研姐姐她……”
就在葉容音轉身的時候,身後傳來格列的聲音。
“很抱歉,江啟辰的母親已經過世了。”
葉容音微微頷首,輕聲的說道。
格列的身子一顫,整個人連續往後退了好幾步,他整個人瞬間彎下身子。
刹那的瞬間,葉容音仿佛覺得麵前的人老了好幾歲,她忍不住想要上前,扶起麵前的人。
格列卻是擺了擺手。
“謝謝,我沒事。”
那個站在攝像頭麵前,光彩照人,讓人仰望的傳媒大亨,整個人緩緩的蹲下來。
雙手捂住臉頰。
發出輕得幾乎讓人聽不見的聲音。
葉容音朝著他點了點頭,退出了走廊。
她想,格列先生這個時候並不希望任何人見到他這個樣子吧。
從走廊退出去之後,葉容音就被人直接拉了過去,整個人靠在冰涼的牆壁上。
頭頂上十八世紀色彩豔麗而複雜的圖案。
水晶吊燈發出明亮卻又不失柔亮的燈光,照射在麵前的男人身上。
他雙手抱住她的腰際,將頭埋入她頸項之間。
麵對男人突如其來炙熱的情感,葉容音微微有些驚訝。
她伸手撫上男人的腦袋。
男人抬起頭,那雙墨綠的眼眸之中,斑駁交雜著紅色的血絲。
他用眼神描繪著麵前女孩的全部。
父母,曾經說過,世上再美的東西,看多了,也會膩。
可是對他而言,不管看容容多少次,他從來不會有絲毫膩的感覺。
隻有看不夠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