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門外的100多人正在苦苦支撐著,他們已經走到油盡燈枯的地步。帶頭大哥露在黑布上的兩眼漸漸混渾無神,頭頂上正在騰騰往上冒著熱氣。
淡府老仆須眉依舊,隻是臉色變得更加活絡。
僅僅一個虛浮掌心,輕輕向地按下,無形氣壓不動聲色的推開帶頭大哥,一波光亮以老仆為圓點向外蕩開。100多人組成所結陣式頓時瓦解的一幹二淨,推散的人一屁股跌坐在路麵上不能開口講話。臉色差得很,一個勁的凝功聚氣。
淡府老仆趁著這段時間,依然拿著長帚輕拂拂的掃著地。掃去散落在地的紅色碎紙,掃去灑在地上的塵埃。
浮雲掠光在他一掃之下,盡去。
“你們可以走了~”老仆淡淡說完這麼一句話後,提起長帚,慢慢走進半開府門。
“嘎嘎……”
淡府府門吱呀有聲的徐徐關上,厚沉門板上的金色鉚釘閃閃發光,引人注目!
回息一會兒的100多人,零零散散的散了功,起了身,在太陽還沒爬出地麵的時候,幾個縱回,已然在拂曉裏失去身影。
不大一會兒,府門前,已是人去清空。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趕來管事的大批警察隻是看著一條清冷長街發著呆。
而當西出的早陽跳出群山的包圍後,掙出的第一縷陽光,第一時間輕微微的照在廂房時,李胤隻能獨自一個坐在床上,看著滿院斷垣殘瓦。
李胤心裏憤血卻在陽光的普照下,逐漸的回冷,逐漸的變涼。
“說。”
“我們一直追到他們進了紮薩克親王府,他們返身又我們打了一場,最後說,膽敢進府的話,他們不敢保證小姐周全。我們就…就回來了…”
“紮薩克親王……”
兩個小時悄無聲息的過去了。
李胤從床上艱難無比的站起身,拍拍散落在身上的塵囂。
一掃之前驚惶害怕的焦情,一雙漸加自信的雙眼看著頭頂上斜掛紅日,一如天上正緩緩如日中天的烈陽一樣,李胤那雙眼睛愈發犀利,愈發自信。
這種自信,不僅來源於後天的養成,更大一部分則是來自於傳承——血脈相連的傳承,一種從李胤出生伊始,便早早潛藏在血液、骨子裏的家族信條和人生信仰。
本就成熟得令人訝異的李胤,再加上這種極不對稱的強大自信,讓整個人揮發出一種無攻不破的魅力特質。
李胤一甩衣袖,步走出廂房。
“通知李明宇,20分鍾之內,滄州地域延伸至地域外100公裏以內實行晝、宵禁,任何人等,車輛不得進出,違者格殺毋論。”
“對停留在滄州及周邊州府的禦史台道司、大知事、知事實行動員招集令,滄州範圍內的限在10分鍾內趕到,滄州外省市區域限在一天之內趕至淡府。過時查懲嚴辦!”
“通知滄州及周邊各州府,即日起,所有海、陸、空運輸全數停運。如有不受令者,官民共押。即日起,禦史台臨時接管地域內所有強力部門的指揮權限,直至以我名義下令解除為止。”
……
……
江漫流急步趕在李胤後頭,仔細聽著主子下達的每一條指令,每當主子吩咐完一條,江漫流身後的一位小知事便會匆匆離去。直到李胤把心裏計算的所有重要布置,全數一條不漏的說完後,從淡府後院領了令,前前後後的跑出二十多位小知事,每個風風火火的小知事手裏都拿著一塊佩玉,佩玉正當中是用古樸色澤潤著青木舊色的複古圖案,圖案正中是用前朝隸書字體,用了飽墨筆法寫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