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韓霏這邊一直保持著低壓,三個各懷心思的人都抿著嘴安靜地吃飯。
突然有個不長眼地端著酒來敬酒,樊潛默默在心裏替他捏了把冷汗。
“小韓啊,雖然你不是咱們部門的,到底大家也是同事一場,來,這杯酒敬你,以後賺了錢可別忘記我們啊!”
韓霏笑著接下這杯酒,剛準備喝下去,就聽到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
“等一下。”
所有人都看向溫亦然,他卻不緊不慢拿著酒壺往自己杯裏倒滿酒,然後轉頭看向市場部的蔣滿軍,“蔣經理,你這杯酒不如先讓給我,可以嗎?”
蔣滿軍愣了幾秒,然後點點頭表示沒問題,就看到溫亦然端起酒杯麵向韓霏說了起來,“韓霏,作為你的老板得知你要辭職還真是有些麵上無光啊,有人離開這說明我們公司還是留不住人,這是我的過錯,我自罰三杯,你隨意吧。”
一聽到老板自罰三杯酒,大家都激動起來,叫鬧著老板真男人!還有人更是勸韓霏幹脆別走了,留下來吧!
韓霏本以為溫亦然會為難自己,卻也是沒料到他會說出這番話,做出這個舉動,看著他仰頭一口飲盡杯中的酒,她眼眶莫名開始發脹。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留她,可如果是為何要說得這麼隱晦,她笨,猜不透他的心思,很想借著這股興好好問一問,“你是不是舍不得我?”
可她到底沒有說出口,捏著手中的酒杯,她微微發抖,待溫亦然三杯喝盡,她也端起杯子,認真地說到,“你沒有錯,隻是我能力有限,我不希望拖累公司的發展,其實這酒理應由我敬你,要感謝你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三杯對三杯,我們互不相欠。”
最後一句話,韓霏的聲音壓得很低,帶著一絲顫抖,敲進溫亦然的心裏,好似敲出了一個小洞,先是覺得悶悶地疼,繼而覺得這股疼蔓延進了四肢百骸,難受至極!
第一杯,韓霏仰著脖子一口幹了,嬰兒拳頭大小的瓷杯,雖說清酒的度數不高,可喝得這麼猛,到底有些醉人。
等到第二杯時,韓霏隻喝了一半就被嗆到,她捂著嘴咳嗽,陶仁謙趕緊替她拍背,一個勁地問她還好嗎?
溫亦然坐得筆直僵硬,黑眸沉沉,不言不語。隻有樊潛看到了他老板隻來得及伸到一半的手,緩緩收回來,放在膝蓋上捏得死緊。
“溫老板,小霏不能喝酒,這後麵的酒不如由我來替她喝吧。”陶仁謙心疼韓霏,從她手裏奪過酒杯。
溫亦然依舊不說話,嘴角微微下沉,眸光灼灼,燙得韓霏心都驚跳起來。她又從陶仁謙手裏將酒杯拿回來,朝對麵的男人扯開嘴角笑了笑,“我沒事,這三杯酒,我一定喝完。”
“小霏!”陶仁謙不讚同地低呼起來,韓霏拍了拍他的手,二話不說拿起杯子就往嘴上湊。
“夠了。”溫亦然看不下去,終於發話製止,可惜韓霏充耳不聞,第二杯飲盡,又拿起酒壺給自己倒第三杯酒。
“我說,夠了!”
酒壺砸到軟墊上,悶悶響了一聲,清酒的味道很快就飄散在包廂裏。
一時間,沒有人再說話。
韓霏看著酒壺跌落的地方,半邊長發遮住了她的臉,看不到她此刻的神情。陶仁謙表情古怪地看著溫亦然,眼中帶著探究。
溫亦然轟地從座位上起身離開了包廂,樊潛尷尬地笑了幾聲,硬著頭皮打圓場,大家三三兩兩地回到各自座位,佯裝剛才什麼事都沒發生,不過氣氛很難再熱起來,都壓著聲音在小聲說話。
陶仁謙扯開襯衣的幾顆扣子,覺得有些透不過氣,沒多久也離開了包廂。
樊潛趁著這個機會,挨到韓霏身邊,壓著聲音問到,“韓霏,你和老板…沒事吧?”
“沒事。”韓霏埋著頭撥弄手裏的筷子,擺明了不想多談。
樊潛摸了摸鼻子,還是忍不住替老板叫下苦,“你別怪老板,這段時間他心情也不好,前麵喝酒差點喝出血來。”
“噢。”韓霏呐呐地應著,然後拎著包衝樊潛說到,“樊助理,我出去透氣,如果沒有回來,你就幫我和斌哥說聲吧,今晚的送別會謝謝你們了,我很開心。”
韓霏從包廂出來,站在昏暗的走道上,深深舒出口氣。她轉身往外走,沒走幾步就被人拖到黑暗中。
她嚇得失聲,還沒來得及叫就聞到一股酒的清香混著獨特的薄荷煙草味道,察覺到對方是誰後,她渾身就這麼僵在那裏。
“你還想怎麼樣?”
溫亦然在黑暗中嗤笑,他湊到她臉頰邊,故意低沉著嗓音噴著熱氣撩撥道,“怎麼?有了男人就要和我撇清關係了?”
韓霏瑟縮著低著身後的牆壁,憤恨地轉開臉冷哼,“這不是你正樂意的事嗎!何必說得這麼酸,難道你在吃醋?”
吃醋兩個字刺激了溫亦然的神經,他誇張地大笑一聲,打死都不肯承認其實心裏早就嫉妒得想打人,“笑話!我為什麼要吃醋,該酸的人也是他,畢竟我才是你第一個男人,他隻是撿了我吃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