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交談也不過一盞茶的時光,李暮就一身戎裝半跪在元柒和容時麵前,“陛下,娘娘,燕京衛已然準備妥當,現下就可以回京。”

“好。”容時略一點頭,兩人牽著手徑直朝著山下而去。

“師父,您可後悔?”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僧看著麵前的方丈,語氣中多了不少的疑惑,“分明師父可以不救陛下的。”

“救人亦是救己。”方丈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來,撫摸著小僧光溜溜的頭,“悟然隻記著一條,先度化自己,才能度化旁人。”

“好!”小僧重重的點了點頭,“悟然肯定好好的聽師父的話!”

元柒與容時回宮之事本就大張旗鼓,這一路上他們也自然聽到了百姓們紛紛議論。

無非是說容時病症已經痊愈,隻怕京城中那些蛀蟲也蹦躂不了多久。

這些話雖是算不得什麼,不過對於那些不安分的世家也算是一個不輕不重的警告。

要是現在收手,興許還能留下來一個好下場。

不過百姓之間也有人說,陛下奉行暴政,隻怕今年又要過得不大安穩。

元柒心底也已經有了不少的懷疑,不過在馬車上也不好開口,恐怕隔牆有耳。

兩人回宮之後,肖公公果不其然前來詢問容時,“陛下,大臣們說這許久未曾上朝,有不少折子積壓著,還請陛下定奪。”

“既如此,朕必遂了他們的心願,上朝。”容時冷笑一聲,握住了元柒的手,“你且先回去等著,稍後我便回宮中看你。”

“切莫為了他們動怒。”元柒到底也是不安心,輕聲囑咐著容時。

半個時辰後。

朝堂之上。

容時身穿朝服,頭戴金冠,端坐在上首的龍椅之上,麵容冷淡的很。

“有本啟奏,無本退朝!”肖公公聲音洪亮的開了口,一甩拂塵站在了容時身邊。

“陛下,臣有本啟奏!”其中一個文臣走了出來,容時眯起眼睛一瞧,正是丞相。

“但說無妨。”容時語氣毫無波動,叫丞相有點摸不清他的想法,不過事到如今也隻能硬著頭皮開口說了。

“陛下,臣聽聞柳州那邊突逢大雨,據說將不少良田淹的一幹二淨,就連百姓們也流離失所,此番可需要派人前去賑災?”

丞相說罷,並不敢抬頭看容時。

容時語氣淡淡,目光帶著些許冰冷的看著丞相,“若是朕沒有記錯,恐怕去年才剛剛修繕了柳州的河堤,並且由宇文胤監工,現在還不到一年便被衝垮了嗎?”

“臣.....臣.....”丞相一時之間想不出什麼解釋的話來,隻感覺自己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最後情急道,“這河堤並未臣監工,臣也並不知道宇文公子究竟是如何監工的。”

“是嗎?”容時收回目光,語氣淡漠的很,“既然丞相不知道,如何不問問宇文公子究竟是如何修繕的河堤?”

“臣不敢。”丞相朝著容時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個頭,“老臣不敢有此番僭越的心思,還請陛下明鑒。”

“你可有話要說?”容時垂眸看著宇文胤,目光中並無任何笑意,“丞相既然如此說了,那必然是有此事發生,何不同百官乃至天下人好好解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