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這次卻鐵了心,並沒有聽初七的,“你不能總拿老眼光去看人,她年紀還小,好好教說不定能教出來,這樣她嫁進咱們家也是對咱們對你哥都好的一件事。可若讓她在老張家,耳濡目染之下怕是跟她娘一樣愚囊,跟她爹一樣愛貪小便宜,那樣才真是害了你哥呢!”
楊氏因此對張二丫就有些嚴厲,要求也很高。
中午牛氏主灶,殺豬菜一大鍋,別一鍋煮了個大豬頭。
張木頭差點沒撐到吐出來,張石頭有不少私房,平日裏饞了會去鎮上打個牙祭,倒沒像他這麼沒出息。
走時老太太給他們拎了一條肉,三斤多的樣子,張木頭上手拎了半天,“小姑,我看那大豬頭挺好的,要不,你給我裝上?”
牛氏翻著白眼,嘀咕道:“臉可真大!”
初七也附和,“可不是嗎?”
她大聲說:“張家表叔,那豬頭可是煮了拿去鎮上賣的,我們家就指著這些賣了好過個年了。要不,你把那條肉留下?我給你切塊豬頭肉你裝上。”
這條肉特別肥,張木頭可舍不得,“那算了吧!”
想想又不舒坦,“小姑,你們家如今是這丫頭當家了嗎?”
老太太就淡淡道:“初七說得又沒錯,你姑父沒了,你大表哥沒了,如今家裏一文現錢都沒有,要不你讓你爹娘借我些銀錢?”
張木頭就幹笑:“小姑你可真會開玩笑,我們家窮得都快尿血了,我爹娘還到處琢磨著上哪能整到銀錢呢……”
幾乎是落荒而逃。
老太太有些不解,問張二丫:“當初你過禮可給了不少銀子呢,你爺奶難不成都花了?”
張二丫就苦笑:“我三叔蓋房子花了七八兩,又給他說了門親事,彩禮啥的一共花了五兩。”
張石頭成親時,程家剛辦了喪事沒多久,因此並沒有上門慶賀。
“還有四柱的親事也是五兩……”
老太太本來答應給那兩個孩子找個工上,後來定了張二丫的親事,老太太就沒再管那事,四柱那孩子就跟著回了家,沒想到這麼早就定了親。
張二丫念叨了半天,那彩禮銀子果真不剩下什麼。
怪不得這才幾個月就又來打秋風。
老太太也是無語了。
本來有些話不該和小輩說,可還是沒忍住。
“你爺這輩子,毀就毀在娶了你奶!”家裏越過越窮不說,就是孩子們也是個個隨了他們娘,貪小便宜,不講理,反正她是處處看不上。
這話不好接,她也沒指望張二丫接話,看著她那打著補丁單薄的棉襖,叫過小女兒:“把你那舊棉襖給她找出來一件。”
程春曉不太情願,她也隻有一薄一厚兩件棉襖,倒是外麵換的罩衫有兩件換洗的。
“娘,厚的我穿著呢,那薄的和她的有啥區別啊!”
老太太就瞪她一眼:“這小氣勁隨誰呢?你找出來先讓她套在裏頭,不是還有棉花和棉布呢,給她做件厚的,再做一身外罩,看她棉襖沒個外罩,都髒成什麼樣了。”
程春曉就和初七一樣的口吻:“那也太便宜她了,把她留家裏,這一年下來得搭多少東西啊!”
老太太看著她直運氣,“你就摳吧!和你爹一樣摳!”
留人自有留人的理由,花些錢財和人的品德相比,哪個更重要些?
自打薛芸娘來了,雲輝兩個男孩就住去了東屋,一直也沒變過,如今張二丫過來,也是和幾個女孩一起住在大房。
程初七嫌外麵擠,就搬進裏間和楊氏一起住。
程春曉也不樂意挨著她,就先一步把行李搬到芸娘的旁邊。
那就隻能是初一挨著她了。
張二丫好像沒有看到自己被嫌棄,看初一給她抱被褥,忙過去幫忙,“姐,我來吧!”
初一就讓她自己鋪,告訴她洗臉用哪個盆,洗腳用哪個……
“你在家呆長了就慢慢熟悉了。”
可能初一是唯一一個對她友善的,張二丫就處處跟著她,學著她,她繡花時羨慕的湊過去看,見這衣裳這麼漂亮就忍不住上手摸了一下,“姐,這可真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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