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深夜了,安之遠對到樓上來的男人本能地有些注意。
他知道,這是頂樓,這時候上樓來的男人,不是找柳依晴的,便是找對麵那家的。不過,對麵那家他也從柳依晴嘴裏知道了,那是叫做康奶奶的一家,與依晴的關係極好的一家,隻倆老兒在家裏。那麼,這個男人十有八九是找柳依晴的羅?
他找柳依晴幹什麼?這麼晚了,他來幹什麼?
柳依晴是離了婚的,前夫朱大常與她沒有半點兒瓜葛了,而且此時正關在看守所裏的,應該沒有那個能力也沒有必要從那裏跑出來吧。
柳依晴說過,她目前除了他安之遠外,沒有任何男朋友的,那麼,這個男人是誰?而且一身酒氣,穿著連帽衫,帽子戴在頭上,遮住了半邊的臉,加之夜晚,樓道裏的燈光並不太亮,在他與他擦身而過的瞬間,看不真切他的臉,隻知道他個子比較高,約有一米七五的樣子,而且樣子長得清爽,並不是猥褻之徒。
安之遠的心沒緣由地跳了起來。但是那電梯門已經關上了,正向樓下走去。他忽然有些不甘,不能就這樣算了。不弄個明白,他就是回到賓館裏睡覺,也是睡不好的。
據他猜想,這個男人如果是找柳依晴的,那麼隻有兩種可能性。第一種便是盜賊,趁著夜色,來偷東西或者搶東西的;第二種是他最不願意相信的,這個男人是柳依晴的相好,他所不知道的相好,柳依晴一直瞞著他的相好,這個男人,這時候來找柳依晴,便是要與她共度良宵的!
柳依晴為什麼死活不同意我留下來呢?難道趁我不注意的時候與這個男人聯係上了?難道她嘴裏說的話全是謊話?不可能啊,她看著不像是那樣的人啊!難道自己隻是一廂情願地喜歡她,愛她,將她當作唯一?而她,不過是一個水性揚花的女人,除了他以外,還備著另外的男人,一旦有機會,便要換個口味肆意享受一番?
安之遠的心亂極了!簡直像一團亂草,理不清,越理越亂,他幾乎在自己的想象裏都要爆炸了。如果上述推理是真的的話,他是絕對受不了的。受不了,是因為他那麼真心誠意地愛著的一個女人,居然是這樣的一個人,受不了的是如果真的女人真的跟著別人跑了,他的心會滴血的。
說出來人家都不會相信的。憑著他現在的家世條件還有長相收入,就是找個十八歲的黃花大閨女也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但是他對女人不是那種唯年輕唯漂亮論者,他喜歡的看重的除了外在,更有內在的息息相通,更有一種相互的理解和關懷,當然也少不了閨閣之歡的和諧美滿,而這一切,他在柳依晴身上找到了,他覺得現在他的麵前就是放著一個年輕未婚大姑娘,他都是不會動心的,實際上也是這麼回事,吳婷婷巴巴兒地想著他,一心想與他結為連理,他卻絲毫不為所動便是明示。
而他自認為找到的一個身體到靈魂的知己柳依晴現在卻與別的男人在一起,他幾乎不敢往下繼續想了……
他木然地走出了電梯,但是想了想,又轉身回來,在電梯門就要關上的那一瞬間,他一步踏進了電梯裏,又按了頂樓的數字。
不行,他不能這樣不明不白地走了,他要回去,看個究竟,他要弄清楚,柳依晴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依他平常的秉性,他是斷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沒有經過人家的同意,便去悄悄地調查或者聽別人說話,他認為那是不道德的,是小人幹的事情,他是一個謙謙君子,是永遠不會容許自己幹出那樣的事情來的。
不過現在他覺得小人不小人的都不重要的了,他的心完全被柳依晴占據了,他不能就這樣走了。不能,絕對不能。
就在安之遠在電梯裏想著複雜的心事的時候,戴著帽子上樓來的神秘男人果然敲起了柳依晴的房間門。
柳依晴剛好走進洗漱間,正準備洗漱後上床睡覺,突然聽到了敲門聲,心想安之遠啊安之遠,想原來你也是一個挺有控製力的男人,現在怎麼這樣呢?我就不相信,現在的柳依晴真的就那麼大的魅力,能夠將你弄得神魂顛倒,走了又回來,硬是走不開。我不是說了嗎?不行的,今天晚上是絕對不行的,我就是開了門讓你進來,也是不能與你上床的,這不是賓館,我得有所顧忌的啊!親,你就咋也搞不懂的呢?
當然,能夠被一個優秀的男人這般地想念和依戀,要說心裏沒有一絲得意,那絕對是假話。虛榮心,是每個女人都有的,征服了一個優秀的男人,便是女人最可以炫耀的資本了。
柳依晴像麵對一個調皮的孩子的母親一樣,走過去打開了門。這一大晚上的,突然門被敲響了,會吵醒睡覺的孩子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