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晴佯裝不行了,見了床單,一下子就撲了上去,趴在上麵沒了動靜。
“小柳?小柳?你沒事吧?”
這下子,可是急壞了安之遠了。他強撐著,努力睜著眼睛,站在床邊,低下頭去,拍了拍柳依晴的後背。
雖有醉意,而且已有七八分了,但是他還是用意誌支撐著自己,告訴自己不能倒下去了。眼前的這個女人,似乎已經醉得不省人事了,如果出了事情怎麼辦?
他雖然很醉,但是殘存的意識還在告訴他,不能垮掉,要撐著,要照顧好這個剛才和他一起吃飯喝酒的女人,不然,他是要承擔責任的。
處事一向穩重的安之遠,即使在醉酒的時候,也不會忘記自己的職責。
再說了,他再醉也知道,現在是在賓館裏了,進了房間,他一個男人,眼前是一個女人,女人正躺在床上,這事兒想著都讓人覺得後怕。
他怕自己把持不住。
他是一個真正的男人,他知道,男人有的時候,意誌是會崩潰的,理智是會跑得無影無蹤的。等到清醒過來的時候,一切都會遲了……
所以,他本能地感覺到了一種危險。這裏,不是久留之地,再不留下去的話,後麵的事情說不清楚的。
柳依晴卻趴在床上,一動不動,臉上去艱難地擠出笑容來:
哈哈哈,安之遠,瞧我今天晚上怎麼將你拿下!
當帶著些許醉意,一個人和安之遠在一起的時候,柳依晴的眼前似乎有一層淡淡的帶著曖昧的霧氣,這霧氣籠罩著她,將她裹得嚴嚴實實,她想找個地方呼吸,她想讓男人抱著她,在她的耳邊呢喃,告訴她別強撐著了,他會永遠愛護他的,然後,她還要他親吻她,因為她的嘴唇已經幹渴難耐了……
柳依晴太知道安之遠的酒量了,他雖然是個男人,但是量相當一般,如果真喝起來,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再說了,剛才喝酒的時候,因為事先有準備,喝的時候,便故意讓安之遠多喝了些,這下,自己的醉是假,他的醉倒是真的有幾分了。
怎麼辦?
柳依晴使勁地轉動著腦袋,想著下麵的手段。
不行,得將他留下來才行的。自己再這樣裝下去,弄不好他就走了,悄悄走了,將自己一個人晾在這孤單的房間裏。那時候,她又能跑到哪裏去找他?她敢跑到他的家裏,敲他家的門,說我愛你,我想你,我要你嗎?
不敢,不能,也不行。
所以,眼下趕緊得將他留住才行。
想到這裏,柳依晴在床上動了動身子,將頭側到一邊,散亂的頭發幾乎蓋住了她的整個臉龐,她閉著眼睛,喃喃地說:
“水,水,我要喝水,我要喝茶水……”然後,咂吧了幾下嘴巴,裝作渴得不行的樣子,仿佛再不給她倒點兒水的話,她的嗓子就要冒煙了,她就要渴死了。
安之遠見她動了幾下,又隻說是要喝水,不覺自己也覺得渴起來。吃了肉,喝了酒,這時候,還真的就想喝點兒水呢。
他鬆了一口氣,必竟眼前撲在床上的女人還活著,還知道要水喝。
“好,我馬上給你,給你燒水喝……”他對柳依晴說道。
他使勁搖搖頭,將頭劃拉了幾下,讓自己清醒清醒,然後,他離開床邊,來到了桌子前麵,找到了熱水壺,眼睛有點兒發花,差點兒將一個杯子碰倒了,慌得他一下子將杯子扶住,心裏怦怦亂跳一陣。
安之遠將那熱水壺裏殘存的一點兒水倒幹淨,又接了半壺水,插好電,然後,開始到洗手台前去洗杯子。
他是個愛幹淨的人,一般不用賓館裏的杯子,他想問問柳依晴自己帶沒帶杯子,在哪裏?
但是,當他從洗手間走出來的時候,卻發現柳依晴已經搖搖晃晃地站起來了。
“你躺著休息一會兒,你要幹什麼?”
見柳依晴站立不穩的樣子,他有些擔心。
“嘿嘿……我,我去上個洗手間……”
“哦,你帶有杯子嗎?喝水,還是用你自己的杯子吧,酒店裏的杯子不幹淨……”
“哦,我帶有,坐車的時候,一個朋友送給我的,不過很小……很小,不知道能不能用……我找給你看看……”柳依晴一副醉態十足的樣子,踉蹌走到放包行李的地方,從那包裏費力地翻出了列車上的時候,餘杏子送給她的那個小杯子。
見之,安之遠說:
“哦,還真是有些小呢,不過總比沒有的強,等水晾得溫些了,再倒在裏麵一杯杯的喝,也能趕得上你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