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淺淺地微笑著,小酒窩若隱若現,臉上光滑,頭發整齊又時尚;再看泡茶的動作,倒水,傾茶,奉杯,淺抿,聞香,沉醉,一氣嗬成發行雲流水一般!
天啦,這還是以前的那個清淡無味的柳依晴嗎?
她明明隻喝白開水的,多久學會泡茶了?還泡得這麼有板有眼的?你瞧她對麵那男人,笑得多開心!
“臭男人,裝模作樣地笑著,不知道內心裏又在想什麼肮髒的東西!”
朱大常突然很生氣,氣憤裏麵帶著讓他自己都感覺到不好意思的醋意來!
這個柳依晴,何時有了這樣的好手段?那天晚上才看到她和一個男人在一起說說笑笑,相談甚歡,今天又看到她和一個喝茶的男人清談淺笑,她那樣一個落魄的女人,連自己都看不起的女人,何時有了這樣的魅力,讓每個看到她的男人都笑逐顏開?
朱大常看不下去了,氣咻咻地走了進去,硬梆梆地叫了一聲:
“柳依晴,我找你找得好苦!你為什麼不接我的電話?”
崔如眉和喝茶的男人都轉過頭來,驚訝地看著這個不速之客。
這個男人正是上次因開會時間未到而臨時到茶店裏來喝茶的張主任。他今天上午有空,念著崔如眉上次泡的絕妙好茶,想著和那泡茶女士的一番暢談,車子不由自主地就滑到這個不起眼的茶店來了,坐下便點了茶和崔如眉一起吃起茶來。
今天崔如眉給他泡的是鐵觀音,一招一式優雅嫻熟,甚是養眼,倆人談得正投機,不料闖入一個橫眉冷對的男人來,看樣子,這人認識這位叫柳依晴的女士,甚至可能是她的丈夫,男人那副模樣,十有八九兩個人鬧了矛盾,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先走為妙。
張主任還沒等柳依晴開口,便識趣地起身辭職:
“小柳,有人找你你便先忙著,我還有點事,先走一步了,後會有期!”
說罷,就要往外麵走。
崔如眉自然知道張主任是什麼心思,也不強留,便順勢送張主任到門口,滿臉含笑,熱情地說想喝茶了就過來!
“好的,一定過來——有好茶了通知我一聲!”張主任快速走了出去,上車走了。
裘老板見來人不善,便沉著臉走過來了,問朱大常找柳依晴幹什麼?她是你的什麼人?
朱大常對裘老板也沒有好印象,也不與他好說,隻說自己是來找柳依晴和兒子的,與他無關。
崔如眉知道朱大常的脾氣和德行,也不想讓老板攪進來,便示意老板去忙他的,這裏她自會對付。
裘老板好說話,極相信崔如眉,聽了她的勸告便一邊兒忙去了,讓他倆呆著說話。
“兒子呢?你不是天天叫著要我把兒子送過來嗎?怎麼店裏隻有人一個人,不見兒子?”朱大常覺得眼前的這個女人要永遠剝奪他與兒子的見麵機會了一樣。
崔如眉也不急,也不惱,坐到泡茶的凳子上,端起剛才沒有喝完的那杯茶,不慌不忙地分作三口飲了,這才說話:
“嗬嗬,這茶味道真不錯,尤其是這香氣真是太妙了!哦,要不要來一杯?”
“你!”朱大常簡直快被他的前妻給氣脹了肚皮,太氣人了,人家這麼急,她還不慌不忙地喝茶,當我是什麼人了?當我不存在嗎?
柳依晴見他氣不打一處來,也不想再逗笑於他,放下杯子,慢慢問道:
“你上午不是剛讓我把兒子接過來嗎?怎麼現在又來找兒子了?兒子在我這裏你盡管放心就是了,說到底,我是天天的媽媽,不會害他的。簡直不明白,你有什麼不放心的。”
一席話有理有節,說得朱大常不知道怎麼回話,罷了罷了,隻能實話實說,不然,今天有點難辦。
“剛才媽打電話過來,說是中午煮了天天最愛吃的東西,讓我把天天帶回去吃飯。我去單位找你,才知道你辭職了,問了你的朋友,這才找到這兒來的,馬上都中午時間了,我得趕緊帶天天回去吃飯!”
“哦,”崔如眉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小口,抬起眼睛看著朱大常,緩緩說道:
“你是誰?我又是誰?你想讓兒子走,他就必須走嗎?你別忘記了,我現在才是天天的監護人,我有權利決定他跟不跟你走,別一副誌在必得的樣子做起,你以為還是以前,什麼都是你說了算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