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深井監獄門前一片大亂、人仰馬翻!
正在人堆底層核心的阿戈蘭,察覺到這情況,雖然心情不爽,但也在內心嗤笑:
“嗬!想用蠻力救人?做夢!”
“就算從這兒跑出去,無論你們走哪一路,沿途都有本國王布置的重兵,你們怎麼可能把他們全都殺光?”
“對!你們的下場隻有一個,用光力氣、狼狽被抓!”
“哼哼,到那時,我就要連媚荻的奸夫,一並炮製了。”
“本國王就在媚荻這個賤人的麵前,將她奸夫身上的肉,一片片地削下來,涮著吃!”
阿戈蘭,懷著窮凶極惡的想法,但他並不知道,就在外麵雲月兮、碧芽兒合夥製造的混亂中,一個冰肌雪膚、貌極仙幻的少女,卻趁亂施施然地走進人群中。
她一路水霧繚繞周身,縱然碰到國王士兵衝上來,隻用目光一轉、玉手一揮,那士兵腳底下的石板路上,頓時冰凍,讓士兵瞬間腳滑、重重摔倒、變得跟阿戈蘭在同一個地平線上。
冰瀧兒就這樣,有驚無險地走到人群垓心,走到了李雲絕等人的麵前。
見她如約而來,李雲絕朝她點頭示意。
然後他便轉過臉,朝呆看眼前這一切的媚荻,親切地笑道:
“媚荻,你看,她,也是我的女人。”
當然,龍女的玩笑不能輕易開,李雲絕說完後,趕忙又轉向冰瀧兒道:
“龍女啊,我跟這女的開玩笑呢。”
“我的意思是,確切說,你是咱星上屋暫時雇傭的女學徒,嗬嗬,嗬嗬嗬。”
“嗯……沒事的……”
冰瀧兒有些羞澀,愣愣地應答。
這時她的心裏,聽到少年後麵這句話,不知怎麼的,內心深處,還有點莫名的失落呢。
這時,李雲絕神色一肅,對冰瀧兒道,
“不能多耽擱了,便按先前說的,開始吧!”
“嗯。”冰瀧兒這次沒延遲,柔柔地點了點頭。
於是,珈蘭深井皇家監獄門前,從兵荒馬亂的人群中,忽然間騰起一條銀色的巨龍……
轟然而起的聲音,震驚了所有人。
無論貴賤官民,這一刻全都停了下來,怔怔地仰臉朝天空觀看。
他們看見,這是一條銀色的東方神龍,鱗映日光,須爪飛揚。
之前布置時,李雲絕便讓冰瀧兒,顯出法相原形後,不須克製,反而可以變得更加龐大——
現在,冰瀧兒照做了。
於是巨龍的身影,如同一條長巨的山脈,懸浮飛騰在高空,在深井監獄一帶的房屋街道上,投下巨大的陰影。
這一刻,地麵的珈蘭人,還以為黑夜降臨呢。
在他們無邊的震撼與悸動中,忽而又聽到,頭頂天空的巨龍,猛然一聲清越的長吼,頓時整個古老的珈蘭城,都仿佛隨之震蕩顫動。
他們經過認真縝密的分析,認為,就算萬一女王被救了,他們逃走的最可能路線,還是從監獄的地下水道逃脫。
因此,他們很有先見之明的,在監獄連通的各處地下水道,全都布以重兵,暗中埋伏,就等救人者上鉤。
某種程度,這是阿戈蘭把他的妻子,當成誘餌,來個守株待兔,抓捕女王餘黨。
當然,地下重點布防,地上也沒忽略,他們在連接深井監獄的各條街道,其所有的關鍵地點,同樣安排了重兵盯防。
這樣,便可萬無一失,無論敵人從地下跑、還是從地麵逃,都逃不過國王方精心安排的層層堵截。
親自參與謀劃和布置防衛力量時,國王阿戈蘭,還對這樣算無遺策的計劃,十分得意。
他想象著,女王殘部、很可能還是女王奸夫,親自前來營救,費盡了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混到女王囚室前,自以為得手,結果撤退時,伏兵四起,將他們一網打盡!
一想到這些叛臣、還有李雲絕這些境外勢力,自以為得手、突然看到伏兵四起時的驚恐絕望表情,阿戈蘭就覺得心情好極了!
正因為這樣,他甚至在布置防務時,故意讓“敵人怎麼混進來”這件事,變得稍微簡單點,這樣就能從大局上,把女王作為一個誘餌,守株待兔,擒殺她的死黨。
阿戈蘭想象的劇本,直到李雲絕跟血凰女,一路衝殺,把媚荻帶到深井監獄外麵時,還一直按著國王想象的劇本進行。
這時候,阿戈蘭已經被驚動,正帶著國王衛隊,勇敢地衝到深井監獄前。
來到監獄前,他正巧看到李雲絕渾身浴血、勢如猛虎地衝出來。
他也看到,李雲絕的身後,跟著個明麗如火的紅裙女郎。
女郎護著媚荻,手中不斷揮出絢爛的金紅色火焰,將追兵暫時逼退。
看到這一幕,阿戈蘭不驚反笑。
他此時,坐在裝飾華麗的敞篷馬車上,周圍都是重兵保護。
看到李雲絕跟媚荻出來時,他在車廂上站起來,手指著媚荻,居高臨下地叫道:
“媚荻!你還不承認?這就是你那個宋國野男人!”
“嘖嘖,本國王都有點羨慕你了,隻是個奸情,居然哄得奸夫,冒這麼大險,來救你了。”
“難道,你們之間,不是奸情,竟是偉大的愛情?哈哈,哈哈哈!”
阿戈蘭站在華麗馬車上,放肆大笑。
他好像真的被自己這個“笑話”,給逗得樂得不行,在馬車上狂笑不止,連本來英俊的臉龐,都笑得變形了。
珈蘭的國情,跟大宋大不一樣。
大宋還講究個“家醜不可外揚”,還講究個“皇家的體麵”,但珈蘭就沒這些講究了。
出軌奸情這種事,在珈蘭,沒那麼嚴重。
並且,阿戈蘭跟媚荻,雖是夫妻,更像是政敵,所以現在大庭廣眾之下,阿戈蘭還不抓緊機會,努力羞辱、打擊政敵?
果不其然,周圍的國王衛隊士兵,還有更遠處被驚動了、出來看熱鬧的珈蘭城百姓,這會兒,內心對媚荻的為人,確實犯嘀咕了,開始不那麼尊重、仰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