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湘自此渾無夢,枕簟相親倍覺涼。
謾對短檠憐瘦影,渭川千畝亦俱荒。”
“好詩!”眾人又是一齊喝彩。
白靈生燦爛笑道:
“白妹,此詩甚妙。”
“竹不俗,隻是詠竹詩多了,易俗。”
“白妹此詩,摹畫愛護之情,不僅脫俗,還應了景,看來平日竺兄,對你們也是多加照顧啊。”
白靈生這樣的讚語,比什麼都好,白櫻香紅著臉,訥訥說了句:
“白兄不嫌小妹回禮粗陋便好。”
此後她雙眸瑩瑩閃亮,激動得一時說不出話來。
氣氛略顯微妙,還有些曖昧,其實並不適合在這種招待遠方來客的宴席上。
梅達翁人老成精——他確實是古梅成精——便哪有看不出來的?他便笑道:
“看來,還是老漢不引詩情,你們熱熱鬧鬧到現在,獨留梅翁冷清,都沒人詠梅。”
“我來!”李雲絕也是果酒喝多了,酒氣上頭,一聽便衝動叫道,“我來寫!”
梅達翁頓時欣然:
“好,好!多謝貴客,老夫古梅成精,有勞了。”
說話時,他朝李雲絕做了個請的手勢。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李雲絕。
這時不僅座中之人,連奔走服侍的丫鬟小廝,也一起看向李雲絕——
畢竟這是今晚的外來之人,第一次展露詩才呢。
“等我想想……我、我……”
於是,浮丘山諸妖,不僅今晚第一次看到外人主動請纓,還第一次看到,有人真作不出詩來。
什麼叫“一時語塞”?
李雲絕現在就是!
剛才還好像有不少頭緒靈感,結果真要作詩時,卻頭腦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
現在李雲絕滿腦子隻有一句話:
“喝酒真誤事啊!”
氣氛尷尬。
都讓人不知道怎麼化解。
一心照顧白靈生麵子的浮丘山五妖友,其實比李雲絕還尷尬。
他們腦筋急速飛轉,要想辦法化解尷尬,否則,白靈生會好尷尬吧?
就在這時,忽聽雲月兮開口,清泠泠說道:
“咱家東主,故意不說,又在考我姐妹了。”
“好吧,那月兮便不才,急就一首詠梅詩吧。”
“好!好!”正沒頭蒼蠅一樣的眾人,趕忙轟然叫好,還使勁鼓掌。
等掌聲消散,雲月兮長身而立,對著今夜的月色花光,泠然吟道:
“碧瓦籠晴煙霧繞,
藐姑之仙下縹緲。
風清月白無人見,
洗妝自趁霜鍾曉。”
“好詩!”
這一回,席上眾人,真心叫好。
碧芽兒這會兒,也不甘人後,尤其事涉心上人的顏麵,自然爭先恐後,便在眾人叫好聲還沒停歇時,就站起來,叫道:
“雲絕哥哥考校我,我也有啦,大家聽我的詩——”
“玉雪為骨冰為魂,
耿耿獨與參黃昏。
遙知雲台溪上路,
玉樹十裏藏山門。”
脆聲吟誦完,碧芽兒還得意地朝雲月兮嬉笑道:
“你把我的‘碧’字嵌在詩裏,我也把你的‘雲’字放在詩裏了哦。”
“哈哈哈!”
見碧芽兒嬌憨,跟雲月兮在一起,真是一個如月之清,一個如日之燦,春蘭秋菊,各擅勝場,李雲絕也忍不住心情大好,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