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可憐雲月兮、幽羽落、冰瀧兒、血凰女這幾個女子,其實都是來曆不凡的異人,都被逼迫得釵歪鬢斜、左支右絀、狼狽不堪。
臂龍僧這個出家人,更是被逼到了牆角,一邊喘著粗氣,一邊還要躲閃神出鬼沒殺過來的利劍彎刀。
雲月兮幾人畢竟是女子,還是很美的女子,所以雖然屈辱,伏魔司這些人,還下意識地留著手,不忍心劃破她們嬌嫩的肌膚。
但臂龍僧空照就不同了。
他長得凶惡,很不討喜,伏魔司幹員們一看就生氣,哪怕再要拖延時間,那下手也有點狠,沒多久,空照的僧衣被劃得支離破碎,那裸露的臂膀上,也被劃破許多血痕。
受傷是不重,但鮮血淋漓的,看起來,很是嚇人。
這過程,不知不覺;等雲月兮等人,偶爾扭頭一看空照的樣子,恍惚間,感覺他已成血人。
一下子,她們便怒了!
相處了這麼久,沒感情也變得有感情,更何況空照平時,雖然長相凶惡,但為人委實良善,有什麼體力活兒,總是搶著幹,對星上屋的女郎們,處處關照回護。
人心都是肉長的,一看到這麼溫和善良的臂龍僧,被逼迫到牆角,渾身浴血,雲月兮眾女子,心一下子揪起來,隻感覺十分難受,於是本來便是強忍的怒氣,一下氣便爆發了!
便聽雲月兮清叱一聲:“姐妹們!我們——”
正要發令全力反擊,雲月兮卻忽然愣住了。
她越過正在逼迫自己的丘人傑,看向他身後的方向,驚訝道:
“雲絕!你怎麼來了?”
“啥?”丘人傑一愣,下意識地便想回頭——
但頭剛轉過一點,他便立即轉回來,朝雲月兮嗤之以鼻:
“哈!這等幼稚小兒招數,想騙本統領?”
“李雲絕這小王八蛋,被咱關得死死的,正嚴刑審問呢,他還能來?”
“他要是能來,我就把全京城茅廁的屎都吃光了!”
沒想到,他話音才落,身後方向忽然傳來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
“讓我看看,是誰在這裏騙吃騙喝?”
“誰?!”
丘人傑剛要勃然大怒,卻忽然臉色大變,霍然轉身,看著來人,吃吃地說道:
“李、李雲絕……你、你怎麼、怎麼來了?”
“我怎麼不能來?”一身黑色勁裝的李雲絕,滿麵從容、一臉戲謔地看著丘人傑。
他身邊,還站著一個身穿水綠色輕盈裙衫的嬌俏少女,一臉鄙夷不屑地看這邊,不是碧芽兒、還會是誰?
如果隻是李雲絕跟碧芽兒來,丘人傑還不至於這麼驚異,實在是,他隻掃了一眼,就覺得很不對勁:
這兩位,屬於此時此刻、不應該出現在這裏的人;
但現在,他們不僅出現了,身上的衣服,還非常的完整鮮明,臉色還非常的從容淡定——
這哪像是被關了好幾天、閉門拷打的罪囚?
所以說,李雲絕跟碧芽兒,出現在這裏,不是最可怕,最可怕的是,完整無缺地出現在這裏……
丘人傑的一顆心,猛地往下一沉,不斷地往下沉……
這時候,其他正在向前逼迫的伏魔司幹員,也全都反應了過來。
於是,星上屋的中院中,發生了無比詭秘的一幕:
剛才還叮呤咣啷、鬧鬧哄哄,隻在眨眼間,就突然安靜了。
於是之前好像不存在的前院議論聲,這時候一下子傳入了中院中:
“小李子怎麼回來了?還帶著那個小妖娘?”
“不是說他們叛國通敵嗎?怎麼奸細叛賊,還能回家看望?”
“哎呀我懂了!估計他們要被關很久,現在是夏天,他們隻有夏衣,這會兒被放回來,拿秋冬的厚衣服棉襖吧?”
“呸!顧二麻子,你懂個屁!你見過坐牢的人被放回來拿衣服的嗎?你啊,嗬嗬,拿衣服,嗬嗬嗬,哈哈哈!”
“別吵了!你們快看,那邊一隊人過來了——”
“啊呀!那些人我知道,是將軍府伏魔司的人,來了好多健兒、銳士啊……難道他們來追逃?要抓小李子他們再進去?”
“哈哈!追逃?哈哈哈!”
人群中一個刺耳的聲音響起,
“你們都是傻子嗎?小李子跟他的妖精婆娘,這麼得意洋洋,怎麼可能是來抓他倆的?”
“真要是逃犯,他倆還能一路平安跑到這兒,還跑回家?”
“你當京城是什麼?”
“真是逃犯,也早就喬裝改扮、天南海北早跑了!”
“你看他們現在神氣十足、衣衫鮮亮的——哎!你們這些貨,真是傻蛋,我柳言聰今後羞與你們為伍!”
不得不說,柳言聰人如其名,說起話來還真挺聰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