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傷著她!”
“別傷著她?嗬!”鷹妖首領冷笑一聲,“沒想到丘副統領,倒是憐香惜玉。”
“區區一個蝶妖賤婢,傷就傷了,有什麼打緊?”
說罷,他舉起了手,像是要下令——
“別別別!”丘人傑立即叫起來,“妖族的朋友,別忙動手!你先說說,要怎麼才肯放過雨憐?”
此時的丘人傑,哪有半分大宋伏魔司副統領的架勢威風?
那表情驚惶、音調諂媚、苦苦哀求,要是平時的伏魔司同僚,看到他這副樣子,一定會大吃一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由此倒也可見,做人要是做了不該做的事,被人捏了把柄,最後難免威風掃地。
別的不說,真要是盡忠職守、潔身自好,就沒有小紅樓,也不可能被妖人悄無聲息地侵入包圍。
當他喊出,“要怎麼才肯放過雨憐”,對麵的鷹妖首領,表情玩味地看著他道:
“這個嘛……丘統領,這問題,其實你應該知道。”
“最初我等派她來,做什麼,為了什麼,難道你不知道嗎?”
“今天帶她走,就是因為,她失敗了,她沒完成任務,這浪蹄子,還真把你當他情郎了。”
“既然這樣,那就狗屁價值都沒了!”
“姓丘的,實話告訴你,今天本座不僅要抓她走,回去還要處罰,好好地炮製她,嘿嘿嘿!”
“啊?!”丘人傑心肝一顫,脫口喊道,“帶就帶走了,為啥還要罰她啊?”
“哈哈!”鷹妖首領仰天一笑,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瞪著丘人傑,“丘大統領,本座沒想到你問出這等愚蠢話來!”
“你這個宋國的副統領,究竟真的還是假的?怎麼說話連三歲小孩都不如?”
“罰!當然要罰啊!”
“賞罰分明的道理你懂不懂?”
“否則以後誰肯用心做事?做不成,反而還吃香喝辣,那以後誰肯下苦功做事情?”
說到這裏,鷹妖惡狠狠叫道:
“這死賤婢!太不像話!事兒不做,還敢在這兒享福!”
“這次回去,不僅要罰,還得重罰,老子要讓她生不如死、後悔活在這世上!”
“別!別別!千萬別!”丘人傑連連搖手,跟妖族武士苦苦哀求。
隻是,為首的鷹妖,麵色凶狠,其他妖人,也都麵色冷漠,根本不為所動。
見他們如此,丘人傑心裏涼了半截。
這時再轉頭,看看被製住的蝶雨憐,正見她白嫩的脖子,已被鋒利的彎刀,給擠出了一道鮮紅的血痕來。
但這時,她抿著嘴,忍著痛,顯然一聲也不願叫出聲。
特別的,見丘人傑看來,蝶雨憐不僅絲毫沒有哀懇乞憐之色,反而神情堅定,朝他輕輕地搖了搖頭。
蝶女用意,丘人傑自然明白,一時間反倒是更加心如刀割。
越叫他別救,他越要救!
“怎麼辦、怎麼辦?”
看著周圍冷漠的妖人,丘人傑緊張焦急地思索。
忽然間,他腦中靈光一閃,脫口叫道:
“別罰她!”
“你們要我做什麼,我做還不行嗎?”
此言一出,鷹妖等人的神色,一下子放鬆,原本冷厲的臉上,瞬間流露出笑意。
但丘人傑卻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整個人鬆弛了下來,有那麼一瞬間,他頭都發暈,差點要摔倒,趕忙扶住了欄杆。
“丘郎……”
這時在他身後,傳來一聲呼喚。
就這聲簡簡單單的稱呼裏,飽含了感動、歉意、無奈、以及深情……
數日後的一天,南疆,萬妖城與宋國對峙的前線,正是雷轟江一帶,雙方的人馬,正在緊張地備戰。
雷轟江是南疆主要的大河之一,從西北流向東南,流域達二百多裏。
雷轟江中濁浪滔滔,因為落差不小,水流甚是湍急。
又因河道曲折,急流常常撞在河灣處的石岸上,發出雷鳴般的轟響,正是“雷轟江”名字的由來。
如此形勢,雷轟江便算是南疆一道不小的天險。
這些年來,萬妖城在蛟烈淵的統領下,既進取,又求穩,多年經營下,已將疆域蠶食推進到雷轟江的南岸。
他們不是無心渡河北上,但麵對這道天險,他們暫時有心無力。
相比他們,大宋畢竟是龐然大物,尤其還非常善守,幾次萬妖城集結了精兵,想一舉突破雷轟江北上,但都失敗了。
在雙方、特別是萬妖城一方,於雷轟江的滔滔江水中,拋下無數具屍體,成為江中魚鱉食物後,雙方對峙的前線,就在雷轟江一線,穩定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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