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李雲絕彙報,張破嶽便拉著他,問長問短,關切之情,溢於言表。
李雲絕真挺感動的。
他自幼父母雙失,表麵跟街坊四鄰,對此表現得不在乎,但怎麼可能不在乎?骨子裏,他還是很盼望著,自己能有嚴父、慈母,至少,能有一個得力的親族長輩的。
這是人之常情。
現在張破嶽,在李雲絕的內心裏,已經隱隱承擔了這個角色。
所以,大半年歸來後,見到張破嶽,還見到他對自己如此關切,李雲絕感覺分外的溫暖。
問候寒暄完,李雲絕便大致說了下此番外派的情形。
他說,他們不僅去了海街鎮,還出海到了糜澤島,後來又去了濁陰島。
這番彙報,有詳有略。
最詳細敘述的,還是海街鎮。
糜澤島也大致說了說。
至於濁陰島,因為涉及雲月兮的隱秘,李雲絕並沒有說實情。
他隻是說,自己一行人,離開糜澤島後,本來想立刻回程,但海洋風波叵測,不幸被風暴、洋流裹挾,不辨東西,最後被吹至極北的濁陰島。
這事兒,說得簡略,多有掩飾,但對於在濁陰島看到的情況,李雲絕卻一點都沒省略,甚至說得比海街鎮之事,還要詳細。
這一點,是出於他的憂心。
雖然濁陰島離中土極遠,但很多事,誰說得清呢?
在不為中原人知的北海大島上,藏有這麼強大的軍事力量,這總是讓人很不安的事。
張破嶽自是非常明智的人。
聽李雲絕憂心忡忡地說出落日國、血種魔國之事,他並沒輕描淡寫、覺得是無稽之談。
他越聽,表情越凝重。
等李雲絕說完,張破嶽對他這份敏感與憂心,表示了讚賞。
他說,此事,他會親自報與夏侯將軍,寫入伏魔將軍府呈入朝堂的密報中。
李雲絕對此非常感激,他覺得自己的憂慮,並沒有被輕忽對待,雖然隻是寫入密報,他覺得已經非常好了,畢竟對萬裏之外的神秘大島,他們現在,能做的也隻能是這樣了。
此外,他也說了辟水珠之事。
否則他無法解釋,怎麼從海街鎮到糜澤島的。
至於之後的海路,自然是得了鮫人國友人傳授的瞬水訣,解決了在海中自如行動的問題。
說起辟水珠的來曆時,李雲絕表情尷尬。
畢竟這是上回公幹,在西域冰月門時,得到的法寶,那次回來後,他對此隱匿不言。
這倒不是他不誠實,而是這確實是伏魔將軍府之人,外出辦事的潛規則:
將軍府的差官,在外出辦事時,得了好寶貝,隻要不涉及軍國大事,那當事人,盡可自行隱下,不須上報。
這條規則,聽起來別扭、挺不法的,但仔細想想,也合情理。
比如伏魔司,畢竟伏魔司的幹員,都是奇人異士,尤其二等以上,還是很強的奇人異士。
你叫這種人,給你辦事,還大多是危險差事,出生入死的,那還不給人點油水,怎麼行?說不過去的,沒聽說嘛,“皇帝也不差餓官”,何況還是這種性質的差官?
真把高人們餓著了,那還不都跑了?
這道理、這規則,李雲絕已經由汪鬆平給教過了,所以上次冰月門歸來,辟水珠這種事,便沒上報了。
但真的應了那句話,“誠實走天下”,上次沒說,覺得輕鬆,結果這回還是得說,否則就解釋不通了。
現在說,比上次說,自然多了幾分尷尬。
但好在,張破嶽對他很關照,這等事自然不會計較,更不會為難,甚至連句打趣的話,都沒說。
說起來,允許伏魔司的差官私下兼職,同樣也是一種朝廷對他們體恤的潛規則。
甚至,以前死鬼杜德陽,那種跋扈貪婪,也是這種潛規則的一部分。
本來,真沒事的,隻要還在一定限度內。
但杜德陽走得太遠了。
十步內,是潛規則;
十步外,那就是犯王法了。
所以他有那個下場,即使現在被李雲絕之外更多人知道,也隻會說一聲:
“活該!”
辟水珠,在張破嶽這裏,沒問題;
但不知怎麼,可能是之後張破嶽替李雲絕申請厚賞時,風聲傳出去,被另一位副統領丘人傑,給知道了。
丘副統領對這枚辟水珠,倒是很有興趣,還特地來找張破嶽,說自己這邊,接下來有個行動,最好能有辟水珠,看能不能從李雲絕那裏借。
借?
有還才叫借。
但這位丘副統領,這方麵不太拘小節,時不時跟下屬們借東西,然後便忘了還。
對他這個習慣,張破嶽可太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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