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想到這裏,他卻忽然感覺到,一陣心悸……
這心悸,他也很熟悉,是以往在戰場中,他感應到危險來臨時,本能的悸動。
但不對啊?
現在有什麼危險?
自己腳踩多年老友一樣的青火幽靈船,人族的敵手,離這邊還有十來步遠呢,怎麼會有危險?
看得很分明,敵人連手裏的劍,都還沒揚起來呢,怎麼有危險?
隻是,下一刻,他卻聽得“轟”的一聲,眼前隻覺得一片紫光閃耀,所有映入眼簾的人物景物,全都變得紫乎乎。
“什麼?!”
他驚叫出聲,但還沒來得及左顧右盼地察看,一陣錐心的劇痛,已經瞬間遍布了全身!
伴隨劇痛的,還有一種可怕的灼燒感。
更可怕的是,劇痛的灼燒感當中,還夾雜著一種熟悉的恐怖氣息,鋪天蓋地潮水般湧來!
身在局中,海怒川主一時搞不清怎麼回事。
但全場看台上的觀眾,卻看得再清楚不過。
無論海妖還是鮫人,清晰地看到,當海怒川主腳踩幽靈船,剛開始時,幽靈船遍體燃燒的,還是那威震遐邇的青色焰苗。
但才片刻的功夫,原本青幽幽的火焰,卻在刹那之間,顏色一變,變成了幽紫色的火焰!
相比剛才的青焰,現在的紫焰,雖然同樣給人以幽冷、陰冥的氣息,但無疑程度上,要濃重、猛烈得多!
可怕的幽冥紫焰,瞬間飛耀奔騰,一下子燒遍海怒川主全身。
他已經被幽冥紫焰,從頭到腳包裹在裏麵,整個巨碩的身軀,已變成一個紫豔豔的火人!
海妖、鮫人,全都驚呆了!
他們心裏,大多想著同一個問題:
“從來跟海怒川主幾乎一體的青火幽靈船,竟然也能叛變?”
“或者,出了其他問題?玩火自焚?”
其實,從看台旁觀者的角度,此時的海怒川主,竟還有幾分好看。
渾身的紫焰,仿佛給他裹上一層華貴的紫袍,正在風中飄揚。
又仿佛是向晚的煙霞,在他體表罩上一層,朦朦朧朧的亮紫色的餘暉。
遍體的紫輝,確實呈現出一種妖異的美感,迷亂人眼,魅惑人心,很能引發文人雅士的詩情——
當然了,如果此時真有人就此抒發詩情,海怒川主一定會掄起長鐵槳矛,把他一鐵槳拍死!
說到這,也是可憐,威風凜凜、沾血無數的長鐵槳矛,今天還一次都沒能用上呢。
如果這時候,有真正懂行的人在場,比如那個聖劫教主厄迷,看到如此紫焰,便會會心地一笑:
“這不是第一亡靈天使、幽羽落大人的招牌幽冥紫火嗎?”
可能,按他的脾性,還會再多調侃一句:
“海怒川主,你能有幸死在幽羽落大人的幽冥紫火下,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當然海怒川主肯定會怒吼:
“不!我不要這樣的幸運!”
這時候,黑發紫眸的幽羽落,正在看台上,冷靜地看著這一切。
雖然神情冷靜,但她的口唇,卻細密而急速地翕動,仿佛在念著什麼密咒。
不過她動作極小,舉止神態又仿若靜止,便幾乎沒人能看出異常。
但晗珠,坐得離她很近,並且從剛才驚變起,她就變得非常敏感。
她不僅繼續注目李雲絕,還用眼角的餘光,注意觀察身邊這幾位星上屋之人。
她已經注意到,先前光之風暴吹起之時,那個叫“雲月兮”的女子,表現異常。
別人看不出,她近在咫尺,很快便看出來了。
到現在,她又看到,這個叫“幽羽落”的幽冷女郎,口唇正顯出不易察覺的異常。
“果然是她!”
她驚喜地想道,
“李仙長不僅自己深藏不露,他的這幾個夥伴,也都不是凡人。”
“既然如此,若今日事成,我給他們的報酬,定比原先豐厚數倍!”
晗珠想著怎麼酬功時,曾給他們帶來無盡壓迫、痛苦和屈辱的邪神,此刻卻是生不如死。
毫無疑問,青火便紫焰,就是幽羽落事先做的手腳。
她把那些美味的亡靈青火,一吸而空,又偷偷換上自己的幽冥紫火。
近來在東主仙機的滋養下,幽羽落的幽冥秘術,已經恢複了好幾成的力量。
雖離曾經的巔峰,還很遠,但要使個壞、做個手腳,那真是太夠了。
這不,她暗換的幽冥紫火,現在正灼燒著海上邪神的身軀,也炙烤著他的靈魂。
海怒川主,從裏到外的痛苦!
這樣的痛苦,刻骨銘心,難以忍受。
這時再看那些他常年加在弱小種族身上的酷刑,跟正燒身燎心的幽冥紫火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您提供大神管平潮的仙長也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