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記起驚天動地的曾經過往,但今日她卻對棲身於一個小小的清涼山,毫不後悔。
甚至,甘之如飴……
這時李雲絕心裏也在想:
“其實,我上次想得很好,也不能算錯,但還是失敗了。”
“月兮和羽落,肯定不高興,我也很不甘心啊。”
“也不知哪次閑聊,聽到一句話,很有道理,說的是:‘做事須爭成功。若成功,方可更自信,下回才更可能成功。如此循環往複,不斷成功,終成可觀事業。’”
“我想星上屋,也成為這樣的可觀事業!”
“如果能做到這一點,我也算光宗耀祖了吧。”
“所以這回,必須讓她倆,成功一次。”
“畢竟,足不出戶、勾引良家的妖邪,能厲害到哪兒去?”
“這一次,也是個簡單任務!”
等到了第二天的下午,雲月兮和幽羽落便進了城。
李雲絕也同行。
上次失敗後,他進行了反思,因此這一回,他決定在附近接應。
他們一行三人,從東京汴梁外城的東城門,也就是“含輝門”,進了城。
此後一路往西南方向行,次第經過牛行街、北斜街,一路行到內城的東城門,望春門。
進了望春門,他們沿著寬敞的曹門大街往西走,等到了第二個路口,便往北拐上潘樓街。
沿著潘樓街,往北行不出七八十步,第一個路口,往東便是馮家所在的南講堂巷。
說真的,雖然雲月兮墮入人間,已經有挺長時間,但要不是今天有李雲絕領路,她還真會暈,得一路問人,才能找到馮氏家宅。
馮宅在南講堂巷中,占的門臉並不小,但外觀非常低調。
宅院一水的青磚院牆,大門也沒像其他富戶那樣,刷上朱紅漆,而是刷的黑漆。
門頭的匾額,就黑底青字,簡簡單單“馮宅”二字。
並且這匾額,年頭肯定不短,無論黑底還是青字,漆皮全都翹起、剝落,連匾額的木板,都從中間裂了三條細紋。
匾額兩邊的簷頭上,也各掛著一隻紅燈籠——
不出意外的,本來大紅色的燈籠皮,已經風吹日曬得隻剩下黯淡的顏色;
甚至有幾處,都顯出灰白之色來;
裏麵的竹篾骨架,也不出意外地折了兩三根,燈籠皮都癟了進去。
所有這一切,都好似在告訴路人:
“別看了。咱馮家雖然占地不小,但明顯破落了,連匾額和燈籠,都舍不得維護更新。”
李雲絕和二女到了附近,一看這情形,李雲絕忍不住笑起來,回頭跟二女道:
“你看這些有錢人,就是心思多,比我那些閑漢朋友還滑頭。”
“昨天你們剛見過這宅子的主人,覺得他像買不起燈籠的人嗎?”
“自然不是。”雲月兮笑,“他這是藏拙哭窮呢。”
幽羽落沒說話,但臉上稍稍生動了一點的表情,說明她也認同。
說起來,幽羽落是鬼靈,也能白天上門,自是因為,她可不同於尋常的小鬼幽靈。
被懲罰、被放逐,罰的並不是根骨真魂;
幽羽落,還是幽羽落,曾經的第一六翼幽冥天使,怎麼可能被區區的白日陽光,給限製了行程?
最多,她不過是在白日光裏,沒有暗夜幽月影中,那麼自在罷了。
領到馮宅門前,李雲絕交代幾句,便徑自離開。
他悄悄走到後院圍牆外,在一處不大的花窗邊上,靜靜地倚靠在青磚牆上。
這位置也不是隨便選的,正是馮作賓說,這隻花窗,離妖異臥房最近。
接下來一段時間,李雲絕就倚在圍牆上發呆。
要是這時有人路過,會覺得這後生走路走累了,在這兒靠牆根休息呢。
雲月兮跟幽羽落,論長相,當然可稱二美;
但讓她倆沒想到的是,自己按約定上門,見到了那位一言難盡的夏金桃,這女主人居然還挺高興。
夏金桃二十幾許人,體態微胖,身材凹凸有致,今日正穿一身纏枝牡丹紅羅裙,少婦風韻十足。
她容貌,雖非絕美,也頗有姿色,眉目展動間,頗有別樣風情。
見丈夫迎二女進門,她不僅不驚訝,不生氣,反而眉開眼笑,對丈夫遞過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笑道:
“馮郎,你終於想通啦。”
“其實呀,做人呐,開心最好。”
“那種事,有必要多計較嗎?”
“無非取樂之方罷了。”
一下子,馮作賓的臉就拉了下來。
不過很快,他臉上重又笑意盎然,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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