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園中,多植花木,此時也是花樹絢爛。
宅子的主人,踱步之時,時不時在某棵花樹下停下,仰起臉,看著那些紅雲白雪一樣的花朵,看著蜜蜂嗡嗡嗡地在花間穿梭,麵含微笑,若有所思。
誰能想到,這位平和閑散的居家胖子,還是個京城的名人呢?
他孟廣春。
他的名字,不僅在達官顯貴口中流傳,更是被許多貧民記在心裏,奉為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上次李雲絕在宋記牙行前快餓暈了,還想去孟廣春捐設的施粥點,討一口粥吃呢。
如果讓他,讓很多人,知道接下來庭園中發生的事,恐怕會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吧?
原來,寧靜祥和的庭園中,忽然來了一個人。
來人是個中年漢子,一身青衣小帽,沒其他特點,要說有,就是臉長很普通。
還不是一般的普通,普通得屬於往街上一走,都不用混入人群,跟人麵對麵走過,看好幾眼,都還記不住特征的那種。
十分普通的漢子,匆匆地走入後庭,來到宅主人孟廣春的麵前。
他這一身風塵仆仆,和庭院中絢麗的美景,十分不搭,說實話挺破壞氣氛的。
但正享受安寧的富貴主人,卻沒計較來人的大煞風景,反而主動開口問道:
“此來何事?”
來人行了個禮,低聲說道:“是新蔡縣,竹筏校尉的轉運碼頭,被毀了。”
孟廣春一怔,忙道:“怎麼回事?快說說。”
“是這樣,前幾日,有個叫李雲絕的少年,跑去新蔡縣……”
來人便把李雲絕的油坊莊除妖之事,簡略卻不漏要點地說了一遍。
“哦……”孟廣春聽完,皺了皺眉頭,“這李雲絕,是什麼人?”
“一般人。”來人快語道。
“一般人?”孟廣春驚訝地看著他。
“是真的。”漢子稟道,“屬下去查過,這廝是個破落戶,經常在京城市井間廝混的。”
“前些時,被伏魔司拉了壯丁,但本事實在太差,勉強給了他一個編外的身份。”
“結果他就抖起來了,到處跟人吹牛,說隻要是斬妖除魔事,就能找他,收費還不貴。”
“按說這樣的妄人,不能成事才對,不過壞在這廝,太潑皮、太狡猾,居然不知從哪兒找來個番邦女子,估計是個窯姐兒,頗有幾分姿色。”
“她便用美人計,接近竹筏校尉,趁他不備,突然動手,才壞了校尉性命。”
“哈?居然是這樣。”孟廣春也挺驚訝,都忍不住失笑。
但很快他斂起笑容,沉吟著說道:
“以前我便幾次說,竹筏校尉雖然身具異能,但為人狂妄,還挺好色,遲早會折在這上。”
“我告誡過他好幾次,他每次都唯唯稱是,沒想到最後,還是折在這上麵,還丟了性命。”
“誰說不是呢,唉……”屬下陪著歎息一聲。
“希望這隻是個偶然。李雲絕是吧?我記住你了。”
孟廣春的神色,變得頗有些陰狠。
“那現在怎麼辦?”屬下問道。
“再找地方吧。”孟廣春麵沉似水道,“你也及時跟萬妖城通報,就說新蔡的鴻河碼頭,暫時不要再用了。”
“是!我已第一時間,按約定秘法跟他們告知。”屬下道。
“嗯。”孟廣春點了點頭,滿意道,“不錯,你倒知道輕重。別看隻是某個妄人偶然得手,一個弄不好,事情鬧大了,就恐暴露我等大計。”
“是!屬下明白,個中輕重,一直牢記在心!”漢子垂手說道。
當報信的手下離去後,許是剛才說話太多,孟廣春嗓子有點癢,不住地咳嗽。
他踱了幾步,見咳個不停,便從袖子裏掏出一隻白瓷瓶。
這白瓷瓶,巴掌長,細頸圓腹,造型小巧。
他將瓷瓶倒扣掌心,從裏麵倒出幾顆藥丸,然後抬手掩口,一吞而下。
顯然,藥丸很有效,被幹咽下去沒多久,孟廣春的嗓子就不咳嗽了。
於是宅主人滿意地點點頭,自言自語讚歎道:
“不愧是山水李家世代相傳的潤喉良藥,效果果然好。”
除了金水河,還有條蔡河,在汴梁城的南部,從外城東南角流出,往東南方向綿延千裏。
蔡河雖然不寬,但很長。它在京城內的正名,就是“惠民河”,李雲絕時常在河上的龍津橋喝甜涼水呢。
等河水流出了京城,往東南延綿流淌時,官民都習慣叫它蔡河了。
這一日,天朗氣清,日光和煦,京城外的蔡河上,李雲絕正搖船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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