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卻沒有動。
還留在原地,隻是用目光,緊緊追隨地羊鬼的攻擊,觀察事態進展。
他確實想看看,這狡猾的地羊鬼,到底在玩什麼把戲,為什麼一反常態。
至於叫李雲絕的編外少年,會不會因他的坐視不管而死,杜德陽則根本沒有考慮。
隻不過一瞬間,他就已經為李雲絕的死,想到了五六條理由,每一條都還很有說服力。
甚至不用理由。
對付這種厲鬼,死人不是很正常嗎?你看牛貴就死了。
所以沒事的。
他沒事,李雲絕卻有事了!
那空中血霧巨鬼,血爪疾揮,嗤的一聲,竟是射出一支腥臭的血箭,正打在離李雲絕最近的那支鎮靈幡上。
靈光閃爍的鎮靈幡,頓時被血箭汙染,靈氣一瞬間黯淡消散,靈光也即時熄滅,完全喪失了保護機能。
更要命的是,李雲絕急切間,也來不及打第二支月火劍了。
他手裏的退鬼符,倒是下意識地打出去,但隻稍微阻擋了一下地羊鬼,對空中的血霧巨鬼,退鬼符幾乎沒起任何作用。
腥臭血氣,撲麵而來,這一刻,李雲絕真覺得自己要死了。
絕望之時,他的腦海中,卻映出了月海神空的幻象。
心神的第一眼,看見那汪淺水時,想都不用想,便從淺水中,騰出一道清亮空靈的細浪,衝天直上。
這時李雲絕忽然感應到,這道細浪好似順著自己的右臂,激流湧蕩,便想也不想,右手本能一揮,揮向了斜上方已近迫近麵門的血霧巨鬼。
做出這個動作,李雲絕自己感覺到,月海神空中那道衝天而起的細浪,似乎真的順著手臂,衝向了血霧巨鬼。
“這是真的嗎?可別是一場幻覺!”李雲絕揪心地想道。
正懷疑是不是自己錯覺,李雲絕忽然驚喜地發現,那空中,好像還真劃過一道靈力氣劍,瞬間擊中氣勢洶洶的血霧巨鬼!
靈劍正中血霧巨鬼的額頭,刺穿處竟嘩然破開一個大洞,還開始嗤嗤地冒煙!
血霧巨鬼,開始渾身咻咻作響,就好像一隻被吹脹的豬尿泡,開始到處漏氣,巨大的身形不斷萎縮,根本沒有餘力再撲向李雲絕。
空中的血霧巨鬼受到重創,顯然也影響到地上的地羊鬼。
地羊鬼的行動變緩慢了,臉上的腐肉也扭曲變形,好像在同步承受不小的痛苦。
到這時,冷眼觀察的杜德陽,也終於有了結論:
“真是奇怪,這地羊鬼,好像還真的專心撲向李雲絕,並不是引我上鉤、圍城打援。”
“就是不知道,他的召喚靈怎麼出了問題,本體便受了影響。”
“是他的鬼術不穩定,就被反噬了嗎?”
地羊鬼因為什麼原因,出了問題,已經不重要了,隻要杜德陽,確認惡鬼真的不是在圍城打援,他就不會再等待了。
杜德陽立即激發克邪靈火,和手中利劍融為一體,整支劍頓時變得像一支熊熊燃燒的猩紅火炬。
然後杜德陽人劍合一,似一道火紅的閃電,刺向了地羊鬼的後背心。
而地羊鬼這時,行動已經緩慢,根本躲不開杜德陽驚雷般的一擊,於是一聲慘叫後,他整個鬼軀都開始萎縮,腐爛之形不能再維持,又恢複成最初的鬼樣。
地羊鬼中了劍,對應的空中血霧巨鬼,也哀嚎一聲,化作腥臭血雨,四散灑下。
杜德陽攻擊得突然,血雨也就來得突然,李雲絕躲避不及,竟有十幾點血雨灑在了衣袖上。
於是他便驚恐地看到,自己的衣服,被血雨腐蝕得嗤嗤冒煙,場麵十分嚇人。
他反應很快,立即揮劍,割掉被血雨灑中的衣袖,用劍挑著,用力甩到一邊。
到這時,破敗的宅院,重新恢複了寧靜。
剛才血霧彌漫,小院好似被黃昏籠罩,這時才又充盈了清白的日光。
日光裏,杜德陽沉默地看著一死一傷一驚的編外,看著背後中劍、在嗤嗤聲中不斷縮小的惡鬼。
回想起剛才的戰鬥過程,他低聲自言自語了一句:
“果然編外沒帶錯。”
聲音很低,別人絕不可能聽見。
但這時候,李雲絕的眸子,卻驟然一縮——
他聽見了!
他下意識地看向杜德陽,正看見杜德陽手一揮,已經縮小成巴掌大的地羊鬼身體,飛入他隨身的皮囊中。
正看時,杜德陽手一抬,一顆拇指大小的黑亮圓球,朝李雲絕飛來。
李雲絕下意識地接住,一股子熟悉的腥臭味,撲鼻而來。
。您提供大神管平潮的仙長也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