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想要見他的時候,她就一個人坐在地下室一遍遍的聽著他的歌,直到見他的念頭被壓下去為止。
聶濤這個人粗的很,卻又在某些事情上敏感至極,自己重生後的第二個月,他就看出了沈輕對林墨的不對勁。
不過聶濤是個聰明人,他從來沒說過什麼。
隻是三五不時的過來幫她做做飯,陪她說說話,漸漸的,他居然成了沈輕唯一可以傾訴對林墨感情的對象。
聶濤一直無法理解,為什麼沈輕會喜歡上一個她根本就沒有見過的人。
雖然,即便是他也不能否認這個男人的優秀,但是就憑一個名字,就憑這些歌就愛上一個人,聶濤是想不通,也無法理解的。
但這並不影響他對沈輕的感情。
兩人雖然來往頻密,但卻從來沒有傳出過什麼緋聞,一來是沒有人敢寫,二來是所有人都覺得沈輕和聶濤本來就是一對。
你看他們兩個身邊,除了彼此之外,還出現過其他的異性嗎?
這件事,聶濤是知道的,他不否認;沈輕這幾年除了工作,感情完全寄托在那些黑膠唱片上,自然沒有察覺。
林墨宣布婚訊後的第三天,聶濤到了沈輕家裏,輕車熟路的自己開門,放好菜,毫不意外的在地下室那個小型放映廳裏找到了哭的雙眼紅腫不堪的沈輕,伴隨著她的還有循環播放的林墨求婚的那場演唱會。
輕輕的搖醒她,聶濤拿出準備好的敷眼袋,示意她敷一下眼睛。
沈輕愣著接了過去,又遞回給了他。
拿起毯子裹在身上,一言不發的走回一樓大廳,呆呆的坐在沙發上,聶濤跟著她坐過去,把冰袋敷在她眼上,自己就去做飯了。
突然,門口傳來“叮咚”的門鈴聲。
沈輕動了一下,沒有摘下冰袋,聽了聽廚房的動靜,無聲的歎了口氣,摘下眼上的冰袋,走過去開門。
門打開的那一霎那,沈輕覺得這個世界都消失了,前世今生的一切都浮現在眼前,都是為了眼前這個笑起來有些靦腆害羞的男人。
林墨有些傻傻的舉著拿著一張大紅請帖,身後站著他的未婚妻。
兩人都是滿臉笑意,看到披著毯子出來的沈輕時,稍微愣了一下,顯然他們沒想到自己的老板在家中居然如此的不修邊幅。
林墨愣了一下後,還是笑著開口說道:“沈總,這次來的實在有些突然,雖然沒有見過麵,不過我一直覺得你和聶總是我的知音,所以想自己來送請帖,希望——”
沈輕不知道怎麼擠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看著門外的二人,聽著他說話。
不過心中卻已是萬馬奔騰,心跳的幾乎就要蹦出嗓子眼兒了,直到她再也忍不住的時候,她打斷了他:“聶濤,你來一下。”
沈輕扭過頭,讓自己背對著兩人。
而此時聶濤剛從廚房出來走到玄關,恰好看到她轉過身,而就在她轉過身的那一霎那,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無聲滑落。
耳邊傳來她強製自鎮定的聲音:“聶濤,林墨他親自來給我送請帖,也有你的,我要去收拾一下,你幫我招呼他們吧。”
說著頭也不回的衝到負一樓地下室,一口氣衝進放映廳,死死的鎖上門,整個人順著門滑落在地上,又是淚如雨下。
“阿輕,開門,是我,我已經把他們送走了。”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聶濤緊張的聲音。
沈輕稍稍往後挪了一下,把門打開了一條縫,聶濤立即擠了進來。
“哭吧,哭過這一次,以後都別哭了。”聶濤不能理解,但卻打從心裏羨慕那個男人,能得沈輕如此深情。
但每次看著她為一個根本就不知道她感情的人如此痛苦,聶濤也實在不知該如何勸她,隻有順著她。
沈輕睜著一雙淚眼看著他,張了幾次嘴都顫抖的沒能說出一句話來,眼淚卻怎麼也止不住。
聶濤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把她抱在懷裏,才發現她不僅是嘴巴抖的說不出話,她整個人都抖的跟篩糠一樣。
“為什麼會是他,我不行嗎?”這是他第一次這麼直接的對沈輕表白。
但沈輕卻似乎沒有注意到,趴在他懷裏手按著胸口,顫抖著說出一句話:“聶濤,我不能再見他了,好難受,我會受不了的。”
說出這句話後,她整個人像是突然泄了一股氣似的,完全癱軟在聶濤懷中,嚎啕大哭。
聶濤閉著眼睛,喉頭動了動,沒再說話。
兩人緊緊抱在一起,窗外無月,黑漆漆的猶如兩個人的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