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東籬的日以繼夜的悉心照料之下，那盆水仙長得越來越活力，靈氣越來越充足，就連山腳下那修仙的小妖聞到花的香味之後，也全都蠢蠢欲動了起來，這個味道，吃進去少說能增加一千年的功力。
“碧華，我出去一下，乖乖等我回來。”東籬眉目溫柔地看著窗邊這盆開得正好的水仙，這百年來，他就是這樣跟它對話，事實上，自那之前的幾百年，他都不曾和誰說過話。
感覺到身邊的人走了，原本安靜的盆栽突然騷動了起來，居然自個兒騰升而起，還翻了個空翻，像個調皮的孩童，但是卻在落地的時候卻沒能穩住盆身，這高度摔下去肯定是要碎了的！
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候，自盆栽那彈出一道刺眼的白光，緊接著一抹鵝黃色身影翻出窗外。
預期的瓷碎聲並沒有來，房間裏安靜地連一根針掉落在地上都能聽到，盆栽摔下的那個位置，如今也是空無一物。
那盆水仙花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墨衍的府上。
狐狸眯起它的金眸，打了個哈欠，懶洋洋地開口道：“故人上門了，帝君。”
墨衍放下手中的黑子，朝門口上一看，銀發白衣，一雙紫瞳迸發著冷意，眉目寒霜。
“我們已經有幾百年沒有見麵了，我現在應該叫你白澤還是東籬？”
東籬的聲音低沉得就像是凝聚的風暴，“你對我施了忘情咒。”不是質問，而是陳述。
墨衍並不意外他會知道，畢竟那件事發生之後，也已經幾百年了，這幾百年來東籬一步也沒有邁出東華山，那裏的靈氣很好地增強了他自身的功力，現在的東籬的功力已經恢複到白澤全盛時期的八成。
忘情咒，怕是鎮不住了。
不過，醒來的正是時候，墨衍彎了彎唇角，露出一抹令人賞心悅目的笑痕，抓起一顆黑子，落在棋局的點睛之處。“你想知道什麼？”
“她是誰？”
墨衍把吃掉的白子一顆一顆地攢在手心，漫不經心說道：“很快你就會知道了，但是現在，我勸你還是早點趕回東華山，我怕再晚一些，你那盆水仙花就會被吃掉了。”
“我倒是要看看是誰敢把腦筋動到我東華山頭上！”東籬攜著滿腔怒意，匆匆趕回東華山。
白狐伸出脖子看著東籬離開，笑道：“我又開始相信愛情了，居然能夠打敗時間和記憶。”
墨衍說：“白璃，跟我下盤棋吧。”
白狐又把腦袋擱在自己的前腿上，舒服地趴著，想都不用想就拒絕了：“不要。”
墨衍挑起眉，故意放下誘餌：“我告訴你冥王和那半鬼的故事。”
不消片刻，墨衍對麵的位置上就多出了一抹白色身影，白發，金眸。
“那是一段很長很長的故事…”
那抹鵝黃色一路遊蕩到山腳下，小巧的鼻子不斷地嗅著熟悉的味道，“奇怪，東籬的味道怎麼到這裏就消失了。”清明的眸子突然懊惱了起來，此時一隻鸚鵡從她頭上飛過，像是發現了什麼，鳥目裏閃過震驚，複又飛了回來，盤旋在她頭上大叫：“碧華，是碧華！嘎嘎，碧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