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遂安不再說話,而是又踹了一腳付彬野,眼神示意他往旁邊挪一位,然後把楚心悠抱進懷裏,雙腿搭在她和付彬野坐過的位置上。
最後排的座位是五連座,也是沈遂安特意選的座位,他知道楚心悠早上一定沒睡醒,上車後一定會補覺,坐在前排的話,兩連座這麼抱著她,她會不舒服,所以他就坐在了最後排,空間大還清淨,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有付彬野這個電燈泡了。
沈遂安淡淡地看向電燈泡,發現他還在生無可戀啃油條,滯了一下便轉移了視線,凝望懷中女子的恬淡睡顏,唇角微微勾起。
一個小時後。
楚心悠三人看著遠處那輛搖搖晃晃朝他們行駛過來的三輪敞篷車眨了眨眼,身形微微僵滯。
付彬野一臉滄桑:“小爺我已經不挑啥了,但好歹也來個喝油的吧!”
“算了,有車來接就好不錯了。”楚心悠扶額無奈。
沈遂安:“……”
他默默握緊楚心悠的手,企圖將自身的溫度傳遞過去。
三輪車緩緩在他們麵前停下,張寒裹的裏三層外三層地從前麵帶蓬的車頭鑽出來,招呼著三人:“上車吧,條件有限,車鬥裏備了棉被,你們裹著點,將就一下吧。”
不多時,三輪車掉了個頭再度出發,車鬥三人頭頂棉被裹得嚴嚴實實,張寒像運了三顆大粽子回村。
對此,前頭的張寒表示:
知足吧,昨天他和老大到的時候,兩人為了不暴露目的地,可是走著進村的,好不容易找到組織,了解基本情況後,晚上又回到這裏接了一趟秦麥。
三輪車晚上借不出來,接近兩公裏的路程,寒冷的夜晚,兩人完全憑著意誌力硬生生走回來的。
其實出發前,楚心悠就提醒過這邊天氣嚴寒,讓他們多做些準備。
準備是做了,但沒到位。
他沒料到這邊經濟條件這麼差,連一輛普通的汽車都找不到,村子裏大多也是一些老年人和中年婦女,年輕人極少,大多去了外地打工,不臨近年關怕是不會回來。
若是他們再晚來一段時間,或許還能借到開車回老家過年的那些人的車。
可惜,沒有若是。
什麼都能拖,唯有任務進度不能拖。
這關係著國家和人民!
張寒雙唇緊緊抿著,眸中是無人可撼動的堅定。
車把上的雙手已經被凍的僵硬,雖然戴了手套,可依舊擋不住數九寒天的冷。
寒風從車門的縫隙鑽進來,不斷撞擊張寒套了好幾層的外套,像有意識般尋找他身上防守薄弱的地方。
比如袖口和手套相接的地方,手一動,那裏就會出現縫隙,寒風順著縫隙便能鑽進人的衣服裏,帶走體表的溫度。
張寒不可控製的打了個冷顫,望著前方逐漸出現的房屋,暗暗鬆了一口氣。
他倒是沒什麼,好歹車頭封閉的空間能給他擋一些風,冷也有限,但後麵那幾個雖裹著棉被,卻也在零下二十幾度的寒風中被凍了十幾分鍾。
雪地難走,三輪車不可避免地出現顛簸,怕是這幾人都不會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