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血色的背影逐漸消失在宮門外。
魏晟盯著那道身影,眼神泛冷:“原以為是個小狐狸,沒想到是個咬人不見血的小狼崽子!風東庭那個蠢人,這麼會生出這樣一個女兒來?”
“我們辛辛苦苦耗費三年的計劃,功虧一簣,要不是蘭絮忠心,都要牽扯自身了,可惡!”
魏晟一拳頭砸在欄杆上。
魏崢眸光淡淡,須臾,他才緩緩開口:“她定然已經發現了蘭絮的背後之人是我。”
“什麼?!”魏晟一驚。
“隻是蘭絮太決絕,讓她沒找到證據,否則此次,我定然不會這樣全身而退。”
“就憑她?”魏晟不可置信。
“就憑她將我們苦心謀劃三年的計劃功虧一簣,就憑她這份毅力和尖銳,沒什麼不可能。”
魏崢回過頭,立體溫和的側顏在落日餘暉中,違和地透出一絲陰沉:“何況,我有直覺,她背後亦有人。”
“是誰?”魏晟隻覺得這短短半天時間內顛覆的是他以往二十多年的認知:“朝堂上下,除了有那麼幾個和我們對著幹的老家夥之外,還能有誰?”
但自然不可能是哪幾個老家夥,盛邵一倒,他們都自顧不暇了,沒有那個心力也沒有那個能力。
“朝中自有我們不曾注意到的能人在。”
“會不會是幾位皇子?”魏晟想了一下:“玄王?他可是風卿婈的未婚夫。”
“當今皇上的幾位皇子,一個不如一個。”魏崢眯起眼睛,眸內幽光閃現:“可那也隻是表麵上。”
誰知到底子是究竟怎麼樣的呢。
“不然我讓影衛把幾位皇子給監視起來?”
“好歹都是一國皇子,在還沒有摸清楚底子的情況不可貿然出手。”魏崢搖了搖頭道:“把風卿婈監視起來,看看是有誰在和她走得近。”
“好。”
“你再去調查一下右翼司。”
魏晟一頓,說來此次壞事的不僅是風卿婈,還有右翼司。
這個握在永寧帝手裏的利刃,他們別說是滲透了,就連它的尾巴都沒有摸到過。
以前並非沒有調查過,可是無論他們付出多大的代價,卻從來查不到關於右翼司的蛛絲馬跡。
若非每逢大事發生,總有右翼司的手筆出沒,不然他們能懷疑,所謂右翼司,是不是皇室為了恐嚇朝臣而編造出來是說法。
……
尚書府。
風東庭帶來的消息就如那晴空霹靂,一下子衝散了風夫人臉上的喜氣。
“什麼?風卿婈還活著?”風夫人擰眉,這會兒也顧不得裝什麼賢妻良母了,直接問:“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看錯了?”
“怎麼可能!夫人,你們聽到京兆府那邊傳來的鼓聲了吧?那就是風卿婈她敲的!她還到皇上跟前走了一遭,洗清了盛邵的冤屈!盛邵如今已經被釋放了!”
風東庭一拍大腿,搖頭苦歎:“所謂“墜崖而亡”是她掩人耳目的計策而已,所有人都被她騙了!”
“盛邵被釋放了?”風夫人嗓音發寒,別人不知道,她可太清楚這背後的主使是誰了,不由怒罵出聲:“風卿婈那個壞事的賤人!”
“噓,夫人你小聲些,別叫瑤兒聽到了。”
風夫人連忙噤聲。
是了,風卿婈沒死,瑤兒與玄王的婚約自然是不能成的。
瑤兒若是知道了這個消息,必定傷心欲絕。
可惜為時已晚,門口處傳來一陣抽泣聲。
夫婦二人慌忙轉頭看去。
風雲瑤立在門口處,用手捂著嘴,眸子裏水波泛濫。
“風卿婈她沒死?”
“是啊,讓你們失望了,我沒死。”
身後傳來一道清冷的嗓音傳來。
風雲瑤握著帕子的指尖陡然一顫,她本以為,此生再也不用聽見這道嗓音裏,沒想到……
風卿婈還是穿著那身血衣,她緩緩走進來,麵容淩冽,眼神譏諷。
風家幾人麵色各異,唯有眼中的恨意是如出一轍的閃現。
“卿婈,你……你這些天去哪兒了?”風東庭弱弱開口,遭到風夫人的一記冷眼。
風夫人死死盯著風卿婈,想要從她臉上找出些什麼來。
風雲瑤則是掩著唇,一副欲泣似泣樣。
風卿婈懶得與這幾人多費唇舌,抬步往裏走去,風夫人卻伸手攔住了她:“站住,你要去哪兒?”
“自然是回我自己的院子。”
“你的院子夫人打算拿來放瑤兒的嫁妝。”風東庭唇瓣囁嚅。
她剛“死”沒幾天,不僅搶了她的未婚夫,還霸占了她的院子。
男人也就算了,霸占院子,士可忍孰不可忍!
“她陪的哪門子的嫁妝!”風卿婈冷笑一聲:”限你們一炷香之內,把我的院子騰出來,恢複原樣,否則別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