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自始至終就隻是注視著許覓遠一杯接著一杯飲酒,自己卻是滴酒未沾。
待許覓遠將酒杯放下,掌櫃這才將任務內容告知了他。
許覓遠記不太清他那天是怎麼從典當行裏走出的了,腦子像是一團漿糊,不知該從何梳理起好。
他懷中有兩個芥子囊,一個是裝滿上品靈石的芥子囊,一個是裝滿尚未蘇醒魔籽的芥子囊。
許覓遠有過一瞬的後悔,但在將從寶玉閣定製的七彩琉璃冰玉簪送給袁南南後,他就絲毫不感到後悔了。
即便是於瑞也沒法在如此緊湊的工期內令寶玉閣將簪子完成,他可是花費了簪子近一半的價格縮短了工時。
隻要袁南南被挽留了回來,一切就皆有可能。
待他成為九洲第一宗門長老的女婿,即便他做過些錯事又能如何?想必大家都會為他寬解的。
非親傳弟子不得一人接下甲級任務,正清宗也不例外。
甲級任務發布後,通常都是由意向相同的五至十人組成的隊伍將其接下。
鍾真對甲級任務可以說是毫無野心,乙級任務就已經夠他頭疼了,簡直不敢想象不能事先得知任務內容的甲級任務得多棘手。
“有我和你師姐在,你還擔心什麼?趕快地加入隊伍,要不然給別人捷足先登了就不好了!”
“小真,你就來吧,甲級任務可遇不可求,而且這次加入的隊員都是咱們宗門最為頂尖的弟子,下一回有這等配置的隊伍,還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
魏塘和秦枝這對道侶比肩相站,像一堵密不透風的銅牆鐵壁豎立在鍾真眼前,叫人休想偷溜走。
“師兄師姐,你們...就不能找其他人嗎?”
“就差一個人了!之遙你加入隊伍了,我們馬上就能接下任務!”
魏塘恨不得直接將鍾真橫捆了去,這拖一步,說不定就要到手的任務就得拱手相讓了。
“那、那隊伍裏還有誰?”
“加上你,一共十人,差不多你應該都認識。”
“那...行吧。”
鍾真就這麼加入了十人隊伍,踏上了甲級任務之地。
到了靈艦上後,鍾真才明白“差不多應該都認識”究竟是何含意。
十個人裏,他自己除外,他就認識魏師兄和秦師姐,其餘七人他貌似隻在之前的宗門比試上偶有見過一麵,甚至一麵都不曾見過。
望了望萬丈高空,鍾真這才收斂了想要臨陣脫逃的念頭。
“鍾真師弟,我應當沒認錯吧?”
“...請問你是?”
鍾真實在沒能想起麵前這個主動朝他打招呼的人究竟是誰。
許覓遠不著痕跡地繼續套著近乎,“你應當是想不起來了,我在宗門比試上見到過你,七弦古琴當真出神入化極了。”
“過譽了,遠還達不到出神入化之境地。”
“何必這般謙虛,正清宗內比得上你的琴修又有幾何?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我叫許覓遠,你稱呼我為許師兄即可。”
“許師兄,謬讚了。”
鍾真下意思地往後退了半步,即使同為男子,說話之間也不必這般相近吧。
他移了半步,這位許師兄移了一整步,幾乎是相挨著的距離了。
莫名地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偏偏這位許師兄還是一副“毫無察覺”的模樣。
鍾真又退了兩步,緊隨著的,這位許師兄又進了兩步半。
雞皮疙瘩更甚了。
難道這位許師兄莫不是想要尋一位男修為伴不成?
正清宗結為道侶的可不止是男修和女修,男修和男修還有女修與女修亦然能夠結為道侶。
鍾真愛莫能助,他可從沒想過要尋一位男修結為道侶啊!
“許師兄,這會突然想起有些事情還未處理,就先告辭回屋了。”
“———欸”
一溜煙地,就已不見人影,許覓遠隻能默默將藏在衣袖中的魔籽收回。
再等等,時機還未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