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這把靈劍不是那等名劍,溫傾顏亦然會選擇這把靈劍為本命劍,她在看見它的第一眼就決定要是它了。
她們是如此的相似,她知道它是不甘就此長眠於這劍山池,她明白它是渴望遊於這天地之間。
既有緣相見,她定不會讓它繼續留在這劍山池。
承玉,承天載地,而非承池載旁。
不等三金真人側身,黃晃就將其那把火紅烈焰纏繞的靈劍遞於身前。
“師父,您瞧瞧我這劍又是何來曆?明明是它自己躍出來擇我為主的,但現在我握著劍柄都發燙得緊,它這是又不願成為我的本命劍了?”
對於黃晃的“控訴”,三金真人暫且不理會,隻是放出神識將火紅烈焰纏繞的劍身包裹。
在神識放出試圖包裹劍身的瞬間,劍身上的火紅烈焰愈加鮮紅起來,三金真人麵帶笑意,神識卻是繼續密不透風地將其緊緊裹挾住,直至察覺再無可能掙脫,劍身上的火紅烈焰才逐漸暗淡。
片刻有餘,靈劍遂自發地回到了黃晃手中。
“奇了!這劍柄竟是不發燙了!師父,您這是施了何等法術?!”
三金真人搖頭,“什麼法術都沒施。”
隨後又看向這把已然安分歸於黃晃手中的靈劍,難以言喻地說道:“是你選的這把靈劍是個‘欺軟怕硬’的脾性。”
黃晃愣在原地,明黃色發帶隨風飄蕩,所以他是因為太弱的才被這把劍一而再地挑釁?!
奇恥大辱,簡直奇恥大辱!
靈劍像是察覺到黃晃那不可思議的怒氣,火紅色烈焰逐漸暗淡至隻能看出烈焰形狀。
見黃晃似是要怒不可遏了,三金真人隨即說道:“但它本就是烈性極強的靈劍,這類劍從不擇弱者為劍主,你弱它則強,你強它隨之變強。”
“無需想著如何馴服它,你自當好生修煉,精進劍法,待時機成熟,它自會服從於你。”
三金真人的教誨,黃晃聽得最清楚的就是那句“這類劍從不擇弱者為劍主”。
右手握著劍柄移至眼前平視停下,這火紅烈焰越看倒是越順眼了起來,他就喜歡這種有眼光的靈劍。
最後,三金真人看向了他這不曾出聲的四徒弟。
有了師兄師姐們的打樣,薑靈昭鬆開右手,劍身自是漂浮至三金真人眼前。
在細看一遍劍體後,三金真人隨即放出神識,靈劍毫不抵抗地任由神識將其包裹。
在放出神識期間,三金真人的眉頭就沒鬆弛過,自始至終都是緊蹙著,放出的神識強度也在逐漸加大,過了好一陣,三金真人才最終收回了神識。
“這靈劍看似並無稱奇之處,但...我等神識竟是參不透它。”
“劍身乃至劍柄所用材質皆是罕見,堅硬之極卻不失柔性,且就其劍身上留有的斑駁痕跡,這把靈劍約莫是久經沙場的戰劍,但劍體卻又毫無肅殺之意。”
“久經沙場卻不染絲毫肅殺戰意,要麼是前任劍主頗為心細愛護所致,要麼...則是靈劍自行蔽之,若是後者,那這把靈劍絕非凡品,不受外界變動的靈劍,它將於六界之中皆可斬敵。”
“即便不是後者,就其劍體不俗材質而言,這也並非一般靈劍可抵。”
三金真人收回神識後,靈劍就迫不及待地落回薑靈昭的掌心之中。
出乎意料的,這把灰撲撲的靈劍得到了三金真人極高的評價。
雖不是什麼記載入冊的名劍,但材質稀有罕世,再加上暫且未知是否不受外界變動的特殊賦點,這把靈劍外表上的瑕疵已經可以盡數忽略了。
薑靈昭對這把本命劍是越看越歡喜,它給到薑靈昭的感覺確實正如三金真人所說毫無肅殺之意,劍身所傳遞給薑靈昭的感覺是純淨且沉靜的,它不因萬物而改變,也不因萬物而不變。
這樣一把內秀的靈劍因其略顯灰撲的外表而可能錯過許多次離開劍山池的機會,薑靈昭不禁為其不可言說的無奈歎息了一聲。
但所幸的是,它這回賭對了,她會帶它出這寒天凍地的劍山池。
這是最初始的啟程。
一人一劍共赴無上輝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