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希望她的孩子是永遠開心快樂的,她也隻需要她開心快樂就好。
“我兒隻管做自己想做的,其餘的有我跟你父親在。”
“父親,母親,我想去萬輝宗的宗門大選。”
這,司霓裳和薑霖的臉上不約而同地都浮現了難以言喻的震驚神情。
萬、萬輝宗?!
“昭兒,你可知這萬輝宗是何地方?雖然其名號為萬輝宗,但千百年來,鮮少有人稱其為萬輝宗。”
“世人皆稱其為——劍宗。”
入劍宗子弟皆為劍修。
劍修是何等修者也?以劍入道,人劍合一,斬天入地,行於天地之間,乃世間霸道之最。
與劍修霸道名聲齊名的是其艱苦的修道過程。
每一個劍修強者都必當曆經千百萬次的揮劍,隻有曆經無數次的揮劍練劍才能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
薑霖先前還不覺得勸誡莫要摘強扭的瓜有何不妥之處,現在他隻覺得強扭的瓜也是瓜,摘瓜又有何妨?!
他是不想她入正清宗,但他更不想她入劍宗啊!
入正清宗外門苦,那入萬輝宗外門隻會是加數倍的苦。
“女子尋求仙緣本就比男子要更難得,女子修劍道更是要比男子難上加難。”
“這劍道第一人曆來都是男子,以至於有名有姓的劍修無一人是女子,皆是男子。”
“萬道同歸,我兒何苦尋求一條這般艱辛的道?”
薑靈昭看向神色焦慮的薑霖,糾正道:“父親,修道就沒有不艱辛的。”
“與日月同輝本就是逆天之舉,凡入道者皆是逆天而行者。”
薑霖啞然,他認為女兒是不懂修道之難,但實則是其早已明了,這世間就不存在容易之道。
“好,那父親問你,萬道皆苦,你為何非要入劍道?”
薑霖嚴肅起來的模樣比起平日和氣生財的模樣添了幾分威嚴感,他試圖用這種方式來讓自己的女兒知難而退。
結果非但沒能讓對方知難而退,反倒是薑霖自己再一次啞然不語。
“因為它是最強的道。”
“父親,請相信我,我定會成為一名劍道強者的。”
薑霖怎麼能不相信她?
即使他知道這幾乎是“大話”的程度,即使他知道劍道強者從未出過女子,即使他知道這或許是心血來潮,但他還是下意識地選擇相信她可以做到。
司霓裳緊緊握著薑靈昭的手,手心竟是有了薄汗。
曾有人同她講過,孩子都是突然之間長大的,從前她並不相信,隻當是些胡言,但現在她不得不承認這人說的有幾分道理。
孩子是突然之間長大的,如同一夜未見的青筍,不知何時就已成長為可遮天蔽日的翠竹。
薑霖沉默了好一會兒後,隻說了一個字,“好。”
他同意了。
或者說他是被說服了。
他與裳娘百年後已是黃土一捧,再無人能佑護他們的孩子。
她需要成為強者,才能在這個強者為尊的世道,不受折辱,好好地活下去。
劍道雖艱,但其足夠殺伐果斷,遇強不懼。
唯有自強,方能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