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規整了,每一波浪潮之間的間隔時間在沒有任何確切時間指引下卻幾乎是絲毫不差。”
竟然是因為這個嗎?單燃皺成麻繩的眉毛一下就舒展開來了。
“畢竟撒旦之域是仿照的,隻能說百分之九十八、九十九都是一致的,不可能是百分之一百,至於浪潮時間間隔上的一致,這也是基於方便仿照的基礎上——————”
錢薇輕揮起左手,示意單燃停下,讓薑靈昭繼續說完。
被迫閉嘴的單燃隻好重新皺起眉頭看向薑靈昭。
“浪潮與浪潮之間的時間間隔格外規整,這是我踏入撒旦之域發現的第一個疑點,讓我產生更大疑惑的點是在我為了取得撒旦之域信物而不斷殺戮的過程中所發現的。”
“我想作為當時的觀眾,三位或許也察覺到了這點。”
單燃和西淮交互著眼神,如果當時他們察覺到了什麼,不可能在當時毫無反應。
錢薇仔細回憶起結束不久的篩選比賽,薑靈昭所指的到底是什麼?
薑靈昭停頓的片刻,三人幾乎將最終輪整場比賽都回想了一遍,尤其是薑靈昭取得撒旦之域信物的過程。
即使擁有再清晰的記憶,沒有一個確切指向的疑問,隻是漫無目的地尋找,是很難,很難能得到一個滿意的答案的。
隻能是等待薑靈昭為他們揭曉答案。
“在那之前,我想再請問您一個問題。”
錢薇提了一口氣在喉嚨處,她沉聲道:“你盡管問。”
“喪屍的特征是什麼?”
“喪屍最基本的特征是嗜血、狂暴以及無智。”
錢薇的回答,她自認沒有任何問題,就算是讓單燃來回答,也隻會一樣的答案。
這個回答可以說是在薑靈昭猜想之中的,但她其實並不想讓這猜想成真。
在沒有得到證實之前,這尚且隻是猜測,但得到證實過後,猜測不再是猜測而是變換身份為事實。
“無智,喪屍是無智的,不該有智慧的。在進入撒旦之域之前,我曾也是這樣想象和認為的。”
“但,在我不斷進行殺戮時,我卻感覺到了我不應該感受到的情緒波動,這是從它們身上感知到的。”
“它們為我退讓的行為,不敢接近於我行為都在證明著我當時幾近瘋狂的殺戮行徑讓它們感到了‘害怕’。”
“試問,本該嗜血、狂暴以及無智的生物應該擁有著名為‘害怕’的情緒嗎?”
會議廳安靜得沒有風聲,沒有任何自然聲,隻有或細密或沉重的呼吸聲。
錢薇雙手交錯置於會議桌上,拇指與食指緊密相扣著,手背青筋漸漸顯露著,即使麵無表情,但她的心境通過她的肢體語言也可以知曉一二。
在薑靈昭一字一句的“提醒”下,她終於將回憶拉回了薑靈昭在撒旦之域開始殺戮的那一幕。
薑靈昭說她是幾近瘋狂的殺戮,此話完全屬實,錢薇還記得當時看見薑靈昭舉動時的驚訝,撒旦之域幾乎所有選手都在一開始選擇了保守策略,隻有薑靈昭從一開始就選擇了殺出一條血路。
也正是因為薑靈昭瘋狂的殺戮行徑,讓眾人的目光集中在薑靈昭本身身上,她們隻關注著薑靈昭身為超S級選手的強悍程度居然如此恐怖。
鮮少,應當是鮮少有人注意到了,又或是沒當一回事忽略掉了,薑靈昭在取得撒旦之域信物的後程中,她幾乎是如履平地地取得了信物。
回憶進行到這一幕的時候,錢薇才發覺那股不對勁的意味從何而來。
就像她回答薑靈昭那樣,喪屍是嗜血的、狂暴的以及無智的,無論對手有多強大,血腥味永遠是它們興奮劑一般的存在,會為了能夠吞噬人類而不惜一切代價。
會議廳是恒溫的,一年四季如常,可錢薇卻覺得今天會議廳的恒溫係統是不是出了什麼故障?
要不然,為什麼她的手心和脊背會在冒著冷汗?
單燃看向錢薇幾乎是瞬間蒼白了麵色,他皺起的眉毛再次變化了形狀,眉尾下垂,眉頭蹙起,接近八字眉的形態讓他看起來無可奈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