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安鼎榮親王隻是給出了評語,但並未給出評級,一旁的主裁決官深呼了一口氣,默默把冊子平整了兩下。
“該考生的最終評級為——中上等級。”
得知最終評級的考生麵上並未露出欣喜,她反複思量著安鼎榮親王對她的評語。
以至於,最後回到考生席位的時候還是悵然若失的模樣。
悵然若失的也不僅僅是她一個人,不少考生也感同身受。
苦練了許多年,回過頭來卻發現這樂器並不合適自己,誰又能不為自己所付出過的辛勤、心血、熱愛,而感到惋惜呢?
考試還在進行中,第二位考生迅速銜接上場。
彌漫於考生間的淡如薄霧的悲傷氣氛被迅速揮散,取而代之的是更為沉重恍然的氣氛,她們還在考試,樂師們激烈的點評也即將輪到她們。
她們也不過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罷了。
第一個上場的考生她已經是極其幸運的了,先是抽到了自己擅長的樂器,再是發揮的比上午場還要好,樂師們的點評有好有壞,但總體來說是稱讚的部分居多,最終還得到了中上等評級。
接下來的她們是否能有同樣的好運氣,無人得知。
第二位出場的考生用她的親身經曆向她們證明了事情有時候可能比想象中的還要糟糕。
同樣是擅長古箏卻抽簽抽到了排簫.....
僵硬的步伐,不知所措的雙手,無數次欲言又止的雙唇,樂師席上的樂師們隻當以為這是太緊張了,隻有同為考生的眾人才能看透這一切!
隨著排簫被拿起,逐漸挨近唇部,將雙眼緊閉,第二位考生開始了她的吹奏。
隻一秒,出聲的那一秒,樂師席上的五位樂師和安鼎榮親王臉上淡然的微笑瞬間僵化。
這...是排簫能發出的聲音嗎?!
像極了馬車車輪年久失修卻還在使用所發出的嘎吱聲!
閉上眼睛聽,仿佛就是隨著這破舊失修的馬車一起顛簸著一樣,相當身臨其境!
那吹著排簫的考生剛開始吹奏還有些緊張,可這越吹吧,也就越發投入了!她左右換動排簫的動作也是越發“機敏”!
景泗樂師麵上的笑容是止不住的燦爛,見慣了正經吹奏的,第一次見這般...吹奏形式,嗯,別有一番趣味!
“好了,好了,就吹奏到這裏吧!”
景泗怕再不叫停,這考生的嘴唇都得磨破皮不成!
果不其然,那考生放下排簫後,明顯能看得出其雙唇紅到發紫,吹奏得過分賣力了!
“咳咳!你是第一次接觸排簫?”
“回景泗樂師的話,我、我嚴格來說不算是第一次接觸排簫,但第一次接觸排簫已經是幼兒時候,但時隔已久,今日上手著實有些棘手.....”
“嗯,看得出來確實是棘手,也挺棘嘴的。隱隱約約能夠聽得出你想吹奏的曲子的音律是偏歡快的,這點...你確實做到了,技巧全無,滿是感情!”
“我給出的評級是——中下等。”
景泗樂師評價完後,久久沒人接著給出評語。
四位樂師遇到過一竅不通的,胡亂彈奏的,但這既能聽得出音律,但又不跟這樂器契合的情況,還真是第一次見。
要是給次等評級,她們多少也覺得不至於,那種歡快的情緒實打實地傳遞了給她們。
要是給中等評級,她們多少也覺得過了點,排簫的吹奏技巧全無。
“這...你,我,這,嗯,我還是不多說了,直接給評級吧。和景泗樂師給出的一樣——中下等。”
“同上!”
“與三位一樣!”
“同上。”
整齊一致的評級,極大地方便了主裁決官的紀錄在冊。
“那個,我想說兩句!”
五位樂師和主裁決官紛紛轉頭看向說話的那人——安鼎榮親王。